“假作叛唐?”大庭怀恩被王文佐的话弄得有些糊涂了,王文佐笑了笑,解释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吗?身为唐使,最大的危险就是被乞四比羽当成向众人表示决心的筹码,一句话都不让你说就杀了。而你是契丹大庭部首领的儿子,考虑到这个,乞四比羽杀伱的可能性就小多了。而你必要时可以改变立场来保全自己的性命,明白了吗?”
“大将军是要用间?属下明白了!”大庭怀恩恍然大悟,
“嗯,就是这个意思!”王文佐点了点头:“你记住了,一切以保全自己性命为上,只要你能在叛军之中活着,就等于在其中打入了一根楔子,离间其众。所说,所做的一切,我都已经尽赦之!”说到这里,王文佐取下一枚银牌,递给大庭怀恩道:“这银牌你收下,以此为凭!”
大庭怀恩不敢细看银牌,赶忙双手接过,躬身道:“谢大将军赐牌,不知何时出发!”
“你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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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波京,佛像前的广场。
已经是下午时分,阳光掠过巨大的佛像,在广场上投下巨大的阴影,工匠们还在忙碌着进行工程的收尾——看台、遮阳棚、马道、以及各种靶子。看台上已经坐满了人,大部分是难波京的贵族、僧侣和富商们,他们坐在台阶上,对远处等待比试的人群指指点点,大声说笑,整个看台就好像一只巨大的蜂巢,嗡嗡作响。
看台最当中,也是最尊贵的位置是一顶紫色的圆顶伞盖,这种颜色的伞盖在难波京,不,在整个倭国只有一个人可以使用,不过伞盖下还空无一人,只有四周的卫士还挺立如松,时间距离比试开始的时间还有一段时间。看台上的人们喝着各种饮料,快活的说着闲话。
“你知道吗?”看台上一个红脸胖子笑道,他是难波京最大的酒商,也是一个大胃口的快活胖子,他一边大口吃着蜂蜜馅饼,一边大声道:“今天的比试陛下也会到场!”
“那么大的伞盖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到!”回答的是个面色死灰的中年男子,他是一个高利贷商人:“裕二,你今天到底打的什么主意?特地把我拉倒这里来?”
“和正,你应该知道吧?前些天我收养了一个义子!”红脸胖子笑嘻嘻的答道:“足足了五十贯,这可是大价钱呀!”
“五十贯?”中年男子皱起了眉头:“你转性了?费这么大一笔钱收养一个义子?难道你最近改喜好男风了?”
“呸!”红脸胖子啐了一口:“别胡思乱想的,你看到他们的比试!”
“哦,长五郎就是你新收养的那个义子?可就算是这样,也不至于这么大一笔钱吧?就是为了在陛
“嘿嘿!”红脸胖子笑了起来:“这可是个价值千金的消息呀!算了,我就和你说了吧!这次参与比试都是从各国武家中挑选出来弓马精湛、武艺过人的少年,最大也不超过十六岁,优胜者将被选入宫中,作为陛下的侍官,居于左右,成年之后就会被授予官职。所以只要长五郎能今天能脱颖而出,从今往后我家也将是出仕之家了!”
“弓马精湛、武艺过人的少年?年纪不能超过十六岁?”灰脸汉子露出了怀疑的神情:“既然是当侍官,那就是保护大王的了?为何又对年纪有限定?十六岁身体还没长成呢!论武艺弓马哪里能和壮年人比?你这消息该不会是假的吧?”
“真假你看看二十匹蜀锦呀!”红脸胖子伸出两根指头,面颊上的肥肉也在不住颤抖。
灰脸男子伸出头看了看场下,虽然距离较远看不太清面容,但可以确定都很年轻,他正想说些什么,突然听到一阵鼓乐声,赶忙道:“陛下到了,快跪迎!”
彦良来到金顶紫色伞盖下的阴影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的左手边是藤原不比,右手边则是护良,另外三个同父异母兄弟则坐在他的后面,曹文宗则站在他的身后,棕色的披风系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右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您的位置距离驰道有些太近了,弓箭可以射及这里!”他低声道。
“身为君王,我将性命寄托于臣民的忠诚之上!”彦良笑道:“还有您,曹师傅,我不相信有人能在您面上伤到我!”
“希望如此吧!”听到彦良的恭维,曹文宗面上露出一丝笑容:“但我更擅长取人性命,而非保护别人!”
“时间快到了!”藤原不比低声道,他指了指对面高大的佛像:“再拖延下去,阳光就被佛像完全遮挡住了!”
“不错,那就开始吧!”彦良向外挥了挥手,旋即号角声响起,即将参加比试的选手们骑上坐骑,开始进入场地,这引起了看台上的一片欢呼声。
“三河国的足本乡的足本小一郎!”司仪宏亮的嗓门响彻场地。
一名少年骑着灰色的母马进入场地,身着紧身短袍,未曾修剪的鬃毛飞扬,手持角弓,马鞍的两侧分别是装羽箭的胡禄和供投掷的短矛。
“开始!”司仪高声道,随着一声令下,小一郎便踢了一马腹,被马刺催促的坐骑开始向前沿着驰道向前冲去,看台上的观众们顿时发出一片叫好助威声,当坐骑的速度冲过最前面的一段直道,开始变得崎岖不平起来,道路的两旁也开始出现一个个草人,草人都有头盔和皮胸甲,小一郎弯弓搭箭,马速不减,向道路两旁的草人逐个射击,当箭矢射完后,便用短矛投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