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遵命!”狄仁杰应道。
王文佐甩了一下马鞭,策马登上河桥,随着马蹄声声,他能够感觉到脚下的桥面轻轻起伏,不禁有点轻微的眩晕感,这并不是他
“三郎,三郎!”沛王李贤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王文佐扯了一下缰绳,勒住了坐骑,回头问道:“殿下怎么了?”
“三郎,你麾下有多少兵马呀?”李贤的神色有点紧张,他用马鞭指了指身后:“寡人若是没有看错的话,这里最多也就千把人吧?”
“不错,殿下没有看错!”王文佐点了点头:“此时上桥的只有在下的卫队、长安时欲随我前往辽东的一些军官,还有臣幕府中人,加起来大概有八九百人吧!”
“那别的人呢?后续的兵马呢?”
“没有了,只有这些了!”王文佐答道:“其他的军队要到范阳才有,从这里到范阳就只有这些人马!请殿下放心,要保证你我的安全,这些人足够了!”
“寡人不是担心安全!”李贤一听有些急了:“皇兄以我为辽东道行军大元帅,督领各军去平定辽东之乱,怎么就带着这几百人去?你应该知道辽东的战况吧?这几百人去能济什么事?为何不发关中、河南的府兵,怎么也能凑个三五万人吧?”
“殿下!”王文佐耐心的解释道:“裴行俭已经出兵征讨突厥了,吐蕃给陇右的压力也很大,关中的兵府可以抽调的人手都已经抽调的差不多了,实在是空虚的很。如果我再抽调河南的兵府,那万一有点变故,陛下手中就真的应变的本钱都没有了。至于辽东那边,我已经下令扬州那边募集两千宣润弩手,同时我也有征调河北等地兵府的权力,还有我在熊津都督府、倭国的旧部,加上薛将军现在手上的兵力,应该也差不多够了!”
“两千弩手?熊津都督府、倭国旧部,好吧!也只能指望这些了!”李贤叹了口气:“不过河北就算了,谁都知道河北一共也没几个兵府,即便全部征调来,也不过几千人,又能济得什么事?”
“河北壮士素来豪勇,只要以忠义激励,以官职钱帛赏赐,以大王的名望,又何患无人来投!”王文佐笑道。
李贤冷哼了一声,却没有说话,不过他面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了。王文佐没有说话,轻轻抽了一下坐骑,在桥上快跑起来,高声唱道:“李波小妹字雍容,褰裙逐马如卷蓬。左射右射必叠双。妇女尚如此,男子安可逢?”
歌声在河面上回荡,良久方才平息。
过了河阳桥,王文佐等人便沿着驿路一路向范阳方向而行,借助唐朝发达的邮驿系统,王文佐在前行的同时,不断以行军元帅府的名义发出军令,勒令河北为数不多的府兵抽调兵马限期内赶往范阳,并命令通过运河向范阳转运粮食军资,而王文佐自己的行军速度并不快,一天至多不过三十里上下,毫无军情紧急的样子。不过无论是沿途官吏还是同行的幕僚都觉得这很正常——一来本来就没有多少兵马,跑的快范阳那边集结没有完毕去了也是白搭;二来沛王年纪还轻,若是行军太快的话,未必吃得了苦;三来辽东的情况虽然不太妙,但薛仁贵也是宿将了,而叛军虽然人多,但分属各部,联合不起来,唐军虽然无力剿灭,但控制住几个要点的能力还是有的,也没到十万火急的地步。
而作为名义上的行军元帅,沛王李贤的神经渐渐松弛了下来,原先预想中的数日不食,兼程而行没有出现,反倒是
不过他还是为王文佐的迟缓行动感到奇怪,在他的记忆中,胜利总是和大将的果决和迅速联系在一起的,而他现在与其说是在行军,还不如说是郊游。这样也能平定辽东的叛乱?难道他另有打算?李贤的疑虑与日俱增,虽然他将其掩藏在沉着冷静的面具之下,但它依旧存在,并随着他们跨越的每一里路不断增长。白天他焦虑不安,晚上则辗转反侧,路旁每一点异常的动向,都令他不禁咬紧牙关。
“这就是高鸡泊了!”王文佐指着远处闪闪发光的湖面道:“再走一段就是夏王庙了,今天我们就在那儿宿营!”
“夏王庙?”李贤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会儿,却没有找到这个名字:“为何今晚不在驿站附近宿营?以我们的行军速度应该不至于赶不上的吧?”
“那是自然!”王文佐笑道:“夏王庙是臣上次来长安时路过的地方,今日臣想要故地重游一番,所以就打算在那儿宿营!”
“愈来愈像是出外游玩了!”李贤腹诽道,面上却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既然是这样,那就这样吧!”
日近正午,夏王庙进入了李贤的视线,虽然他嘴上并不在意,但还是很仔细的打量了下那座“夏王庙”,不过很快他就失望了,那只是个土坡上的两进院子,周围有些草棚子,这和他在长安时出城巡游时看到的乡下土庙没啥区别。难道王文佐就为了这个土庙要住上一宿?李贤的心中大喊道,不过他还是没有说出口,放下窗帘,重新闭目养神起来。
王文佐并没有注意到马车上少年的腹诽,他跳下马,登上土坡。庙门口早已站着身着麻衣的庙丈老汉,他早已被路过人马的喧嚣动静惊动,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口,等候贵人的来临。
“在下王文佐!”王文佐拱了拱手:“上次去辽东时曾经路过贵庙,给夏王上了香,老丈还请我吃了庙后的枣,甜的很呢!老丈可还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