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蔡丁山叹了口气:“那当真是可惜了,像这等奇男子,若是能拜见了,便是舍却了一半家产又有何妨!”
“是呀!”那玄衣汉子叹道:“当时我得知那几个没长眼的狗东西闯下了这等弥天大祸,只觉得五雷轰顶,我本以为就算不死,也要破家,却不想王都督就教训了几句,便轻轻的放过了,当真是没想到!”
“这就是度量呀,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说的便是王都督吧?”
“不错!”
“不错,正是如此!”
“对了,蔡老哥,你不是想要拜见王都督吗?我倒是有一个主意!”诸葛文笑道。
“诸葛贤弟说来听听!”蔡丁山笑道。
“王都督不是刚刚打赢了吐蕃人吗?眼下又快到上元节了,我等便借了这个由头,准备一份厚礼,送去松州犒军。名义就让于东家起个头,便说感念当初的恩情,这次听说大军取胜,送一份薄礼,聊表寸心,蔡东家便一同去。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等送礼上门之事,王都督肯定不会拒之门外吧?”
“嗯,这个法子不错!”蔡丁山点了点头:“于老弟,你以为如何?”
“好,那我就跑上一趟!”那玄衣汉子点了点头。
“那也算上老夫一份!”蔡丁山笑了笑,目光转到诸葛文身上:“诸葛贤弟,你呢?”
“这等好事自然也少不了我!”诸葛文笑道。
“算上某家一份!”
“莫要少了某!”
“诸位既然都要前去,那小弟也只能附骥尾了!”
茶桌旁的众人纷纷出言附和,这些人的生意都做的不小,大的有七八余万贯本钱,少的也有两三万贯,平均下来每家一年下来也有五六千贯的利钱了,但在成都城里又只能算是
可成都有头有脸的人物身边早就有了自己的白手套,有的已经几代人了,哪里是他们插的进去的。眼见得王文佐这样一个外来户,底子硬,有前途,最要紧的是身边没人,自然便心动了。正常情况下王文佐这个级别的官员身边都有用熟的中间商,只要一张纸条子开出去,自然便一切办的妥妥当当的,怎么会派不懂行的随从去市场购买物资,被那个玄衣汉子的伙计当成外来户坑。说白了,茶桌旁这七八人每人拿出一个月的利润出来,凑起来也有六七万贯了,一下子砸过去还真没几人挡得住的,若是成了众人的生意自然是一步登天,迈入成都顶级商人的行列,若是不成,那权当拿这笔钱结个善缘,反正也就一个月的利润,权当是今年行市差了些,少赚了些便是。
一壶茶没喝完,众人便说定了,约定半个月内把各自的钱款筹集好了,一起交到蔡丁山店里,然后一同去松州向王文佐道贺。正说话间,从外间进来一名伙计,对那玄衣汉子道:“于老爷,外间有两个人找您!”
“找我?”玄衣汉子皱起了眉头:“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了?莫不是店里有事叫我回去?”
“那倒不是,于老爷您店里的人小人基本都能认!”那伙计笑道:“为首那人眉宇间气度不凡,不像是买卖人!”
“不像是买卖人?”玄衣汉子越听越是糊涂,他站起身,向众人做了个团揖:“诸位且稍待,我出去看看是哪里来的不速之客,处置完了再来喝茶!”
“于东主,与其伱出去,不如让那两人进来,也好让我们见识见识如何器宇不凡法!”插嘴的是诸葛文:“诸位,我说的对不对呀!”
“不错,便让我们见识见识便是!”
“若是个合意的,便多交一个朋友!”
那玄衣汉子见众人起哄,不得已便让伙计请客人进来。不一会儿便从门外进来两人,前面那人头戴黑漆纱冠,身着青帛圆领罗袍,缠缀银钉腰带,左右各挂长短佩刀,皮肤白皙,修眉长目,鼻梁高挺,颔下短须,站在门口岳停渊峙,宛若玉山一般。那玄衣汉子看不出来人的底细,只觉得有些眼熟,赶忙站起身来:“在下便是于呐,敢问二位找在下有何事?”
伊吉连博德上下打量了下于呐,笑道:“贵人多忘事,数月不见,于东家便不认得在下了?”
“这个——”于呐不禁有些尴尬,按说像这等器宇不凡之人,哪怕是只见过一面,自己就应该会记住的,可此时却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只是觉得有点眼熟,应该是在哪里看过却想不起来了,只得苦笑道:“请郎君见谅,在下着实是想不起来了,只是觉得有些眼熟!”
“呵呵!”伊吉连博德笑了笑:“那就提醒一下吧!几个月前,您与我家主上说话时,在下曾经进屋过两次,最后还在主上身边站了一会儿,您想起来了吗?”
“哦,哦,难道您是——!”伊吉连博德的提醒就好像一道闪电,划破了于呐的脑海,他张口结舌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那个原本有些模糊的形象变得清晰起来,他忙乱的撩起外衣的前襟,便要下拜,却被伊吉连博德扶住了。
“不必多礼,我便是王都督府中属官伊吉连博德,今日来见你,却是有事相询!”
“不敢!”于呐赶忙请伊吉连博德和王恩策坐下,自己站在一旁垂首作陪,笑道:“郎君有何事垂询!”
伊吉连博德看了看左右,只见方才茶桌旁坐着的人都赔笑站在两旁,笑道:“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先放一边吧!于东家,这些都是你的朋友吧?何不替我引荐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