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苏定方的声音阴沉,就好似帐外的北风,在耳后盘旋让人颤抖:“金仁问乃是新罗王金春秋的次子,当初金春秋来我大唐乞兵征讨百济,便以次子为质,将其留在了长安。这金仁问在长安侍奉天子十年,深得宠信,大唐出兵灭百济,他其间出了大力。如今金春秋已死,继位的却是他大哥,你觉得他们兄弟之间情谊如何呢?”
“您是说新罗王会除掉金仁问?”
“我没有这么说!”苏定方摇了摇头:“但提防之心不能没有,毕竟金仁问乃是天子身边之人,若是有个闪失,莫说是你,就算是某家,也吃罪不起!”
“属下明白,一定不会让金仁问身边出现意外的。”王文佐赶忙埋下头去,此时他已经听出了苏定方的弦外之音,今上虽然有仁厚之名,其实却是个极为厉害的人物,他对金仁问如此的宠信肯定不会仅仅是因为其风仪、武艺、书法等等,而有更深远的原因:金仁问是新罗王金春秋的次子,新罗王位的
“很好!”见王文佐理解了自己的用意,苏定方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先回去准备吧,记住了,我今晚说的话不许让
“属下晓得!”王文佐沉声道:“不过属下还有一个请求,还请大总管应允!”
“哦?伱说!”
王文佐做了个长揖,低声说了几句,苏定方突然笑了起来:“好,好,年轻人就是想法多,你自去做便是,我知道了!”
长安,大明宫。
“契苾何力已经抵达盛乐了!”
“嗯,那漠北就没事了!”李治躺在锦榻上,脖子下垫着玉枕,双目微闭,额头上敷着一条热毛巾,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不远处的书案旁,一名荣装丽人正烛光下阅览奏疏,不时抬头说话。
“这倒是奇了,两军尚未交锋,胜负未定,雉奴(李治小名)便已经安心了?”那丽人转过身来,烛光照在她的脸上,看其模样不过二十四五年纪,容貌极美,微微一笑,媚态横生,艳丽无比,声音略有点沙哑,充满了销魂蚀骨之意,正是当今的皇后武氏。
她本在先帝时入宫,但十二年间都未曾得到先帝的宠爱,但在太宗皇帝病重时,与当时身为太子的李治有了私情。太宗皇帝驾崩后,她依照旧例入长安感应寺为尼,不久后便被李治迎入宫中,数年后击败王皇后与萧淑妃,成为了大唐帝国的皇后,她与李治夫妻情感甚笃,所以私下里便以李治的小名相称。
“契苾何力世为铁勒可汗,数十年来威名播于大漠南北,比粟毒等不过奴辈,以主讨之,奴辈焉敢战之,何有交锋之说?”李治翻身企图坐起:“我倒是担心高句丽那边,北路少了契苾何力力弱,南路苏定方兵临平壤城下,孤掌难鸣,这比粟毒起兵的着实不是时候!媚娘。你替我将相关的文书都拿来,让我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