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沉闷的鼓声仿佛敲在每一个人的心头,长桌旁的每个人都迅速站起身来,目光凝重。
“快去校场!”柳安摸出一把肉好丢给跑过来老板娘:“这是我们的酒钱!”
依照唐军军法,三通鼓毕若是不能赶到,便要军法从事。王文佐走到还有些迷糊的桑丘身旁,轻轻的踢了一脚:“快回去收拾一下,要打仗了!”然后便快步往校场跑去。
军营里铿锵作响,一片混乱。仆役们将一捆捆羽箭、沙袋、投矛搬上城墙;工匠们则忙着修整盔甲、床弩、并给战马和骡子上马蹄铁。铁叶甲被放进装满沙子的木桶里,沿着地面滚动,好把上面的铁锈去掉,随军的女人们忙碌着缝补外袍和披风。靠近城墙的所有建筑都被拆除,以免成为纵火的对象;士兵们则小心的打磨着自己的武器,弓手们则在给自己的弓弦上蜡。马匹嘶鸣喘息,军官们发号施令,士兵们相互咒骂,整座泗沘城就好像一个巨大的蜂巢,嘈杂到了极点。
柳安
“如果是我可不会穿的这么显眼!百济人里可有的是好弓手!”王文佐看着柳安的背脊,心中暗想。士兵们排成两行,鱼贯而出,骑兵在前,步兵和弓箭手在后。这次的目标是真岘城一带的百济叛军,但消息很凌乱,按照传来的情报,叛乱的百济州郡很多,显然叛乱的种子早已被洒下,甚至有传说北边的高句丽已经派出大军牵制新罗人了,这可不是啥好兆头。
“三郎,三郎!”
王文佐抬起头,意识到是柳安在叫自己,赶忙踢了一下马肚子,催马来到柳安身旁:“什么事?校尉?”
“三郎,你看看!”柳安勒住了坐骑,用马鞭指着远处的群山,人马的气息在清晨的空气中交织成蒸腾的白色雾网,寒风掠过两人的头顶,将军旗吹得猎猎作响,远处的群山呈现出一种阴郁的蓝黑色,没人知道那里隐藏了些什么,没人知道。
“你觉得我们这样直接前往真岘城会不会很危险?东夷都是本地人,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而我们却所知甚少!就好像,就好像——”说到这里,柳安停住了,开始思忖应该如何表达会更恰当。
“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
“对,这个比方打得好!”柳安惊讶的看了王文佐一眼:“正是这样,咱们现在就和瞎子一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入东夷(当时唐人对百济的蔑称)的埋伏,那就糟糕了,你有什么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