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进屋后,屋里弥漫着一种复杂的氛围,有疲惫,有庆幸,也有深深的担忧。卫萍看着荣雨和道坤叔那满是风霜的面容、凌乱的头发和沾染了灰尘的衣衫,想着荣雨和道坤叔肯定没吃饭呢,于是说:“叔,你俩先歇会儿,我去给你们做碗面条,吃完热汤面暖和暖和。”
说罢,卫萍转身向厨房走去。厨房里有些昏暗,她熟练地从灶台下拿出引火的干草和木柴。她先用打火柴点燃干草,小心翼翼地往里面添加着木柴,火苗在灶膛里跳跃着,逐渐旺了起来,映红了她的脸庞。红红的火光在她眼中闪烁,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完成一件无比重要的使命。
她起身走到水缸前,拿起水瓢,轻轻舀起一瓢水,水在瓢里晃动,清澈而凉爽。她将水倒入锅中,盖上锅盖,然后转身走向橱柜。橱柜里摆放着各种瓶瓶罐罐和米面粮油,她伸手拿出装面粉的布袋,解开绳子,用碗舀出适量的面粉倒入盆中。接着,她又从盐罐里捏了一小撮盐撒在面粉里,然后慢慢地往盆里加水,一边加一边用手搅拌着面粉,面粉逐渐形成了絮状。
她开始用力地揉面,面团在她的手中不断变换着形状,她的双手沾满了面粉,却毫不在意。面团越来越光滑,她把面团放在案板上,用湿布盖起来,让它饧一会儿。趁着这个空当,她从篮子里拿出几个鸡蛋,在碗边轻轻一磕,鸡蛋壳裂开,金黄的蛋液流进碗里,她用筷子快速地搅拌着蛋液,蛋液在碗里旋转,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旋涡。
这时,锅里的水已经开始冒热气了,她揭开锅盖,一阵白色的水汽升腾起来。她把饧好的面团放在案板上,再次揉了揉,然后用擀面杖把面团擀成了一张薄厚均匀的面饼。她把面饼折叠起来,用刀切成宽窄适中的面条,每一根面条都粗细均匀,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她把切好的面条下进锅里,面条在锅里翻滚着,就像欢快的小鱼。她用筷子轻轻搅拌着,防止面条粘连。接着,她把搅拌好的蛋液沿着锅边慢慢倒入,蛋液在热水中迅速凝固,变成了一朵朵黄色的蛋花。她又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起一些葱花和青菜,洗净后撒进锅里,绿色的青菜和白色的葱花在锅里翻滚,为这锅面条增添了几分色彩。
最后,她往锅里加了一些香油、盐和少量的生抽调味。香油的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厨房,那浓郁的香味让人垂涎欲滴。她拿来两个大碗,用筷子把面条和汤一起捞进碗里,每一碗面条上都有金黄的蛋花、翠绿的青菜和洁白的葱花,热气腾腾的,仿佛能驱散所有的寒冷和疲惫。
屋里,荣雨娘对道坤说:“坤,这爱荣手术之后,医生都说了什么?”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手不自觉地紧紧揪着衣角。
道坤叹了口气:“哎,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如果不复发,后面吃药休养就行了。如果复发,那就治不成了。”他的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无奈与疲惫。
荣雨娘和花婶一时不知如何开口,陷入了沉默。屋子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角落里的老钟还在滴答滴答地走着,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众人的心坎上。
荣雨说:“叔,先别想那么远。等我婶出院回来,好好养养身体。医生不也说了,复发的可能也很低。”他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
荣雨娘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爱荣这病啊,真是把大家都吓坏了。现在就盼着她能快点好起来,你们这个家不能没有她啊,四个孩子都还小呐。”
“是啊,爱荣是个坚强的人,她一定能扛过去的。”花婶安慰道,“我们在这儿也得做好准备,等她回来,得让她吃好、睡好,什么都不用操心。”
“嗯,等她回来,我抽空给她做好吃的。”荣雨娘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