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何婶觉得奇怪,都这个点了,顾先生和木小姐都还没起来。
桌上早餐冷了,她也不好意思再去敲主人家的房门。
直到中午,木宁从房间里出来,何婶看见木宁憔悴的脸,又看了看楼上,顿时明白过来。
先生和小姐吵架了。
奇了怪,前两日还好好的,恩恩爱爱一对小夫妻,昨天先生跟小姐怄了一天气,晚上看着两人一起出门来着。
何婶不敢打听主人家的事,安分地抱着夏夏在客厅涂鸦。
夏夏早上嚷着要爸爸,她已经几天没见到爸爸了。
顾知胤房间大门紧闭,何婶只好把夏夏哄走。
小洋房里安安静静。
木宁吃完中餐就回了房间。
她想了很久,拿出手机给江越打电话。
江越接到她的电话有一丝意外,语气仍旧戏谑,“威廉太太竟然想起给我打电话,还真是荣幸。”
木宁抿了抿唇,“江越,我不想跟你开玩笑,我想问你点事。”
江越哼笑,“你不是去找老顾去吗?听小陆说,你找到他了。怎么,向我打听老顾的事啊?”
木宁意图明显,江越能猜到也不稀奇。
“嗯。”
“你问,但我不一定答。”
木宁不想跟他扯皮,直接开口问,“顾知胤手腕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江越原本玩世不恭,忽然沉默了下来。
电话里静了很久,传出他讥讽的嗤笑,“既然你看到了,还问?正常人都知道那是什么伤。”
木宁垂眸盯着自己左手腕,跟顾知胤在同样的位置,有一条同样的疤。
她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割腕留下的疤,顾知胤的比她更狰狞。
“他是什么时候……”
“威廉太太,我不是告诉过你?在你跟路德结婚的当晚,他自杀了。”
木宁怔住,不由握紧手机。
“除了说他死了是骗你的之外,我可没对你撒谎,不过就他现在这样,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木宁呼吸难捱,胸口传来窒息的痛。
她声音颤抖地问,“还有吗……”
江越一直替顾知胤不平,心里怨恨着木宁,因此起了报复的心思,将全部事情都告诉她了。
在木宁大婚当晚,顾知胤把自己所有财产,都给了她当新婚贺礼,安顿好一切,把自己锁在木宁的卧室,割腕了。
幸好程时瑜奉命上门拜访,发现大门上锁,别墅一片黑暗,她打电话给江越,警觉地发现了不对劲,立刻联系人把门破开。
当时他躺在木宁床上奄奄一息,几乎感受不到心跳。
床单被褥都被血浸透了,他就安静地躺在血泊里。
医生说从来没见下手这么狠的,一刀下去很干脆,血管静脉全部给割断了。
没有一点想要活下去的念头。
之后顾知胤被确诊重度抑郁,一直有轻生的念头,被江越和程时瑜绑在床上,强行治疗了一个月。
“他痛恨我们所有人,连死都不让他如意,硬生生逼他承受痛苦,他想用死来结束,来摆脱这一切。”
最后他放弃抵抗,治疗,吃药。
可能是已经麻木,也习惯了痛苦,之后他的情绪异常平静。
他被从医疗所放出来后,就离开了京城。
“木宁,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割腕吗?死有那么多种,割腕是女人才会干的事吧?你知道他为什么选择这种方式吗?”
木宁握着手机,泣不成声。
顾知胤是在效仿她。
因为她用割腕逼他离婚。
他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感觉,为什么她可以那样狠心,说划就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