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足足交流了好一会儿，林墨才终于搞懂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还是他的前世见识和观念在作祟。
在前世，能够顿顿吃海鲜河鲜的人必然不可能是所谓的穷人。
但那是因为那个时候日子过得好了，所以才造成了这样的印象。
水生爷孙俩是真正的贫困渔民没错，穷苦的只能每天用掺了石子的麸糠搭配一些小鱼干果腹。
水生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顿顿大白饭吃到饱！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反差情况出现，是因为河中的鱼蟹构成成分大多是蛋白质，没有什么油水。
人吃下肚之后，需要用体内储存的油脂来分解蛋白质……虽然一时间是吃得饱，但人是越来越瘦，越来越没力气。
所以对于古代渔民来说，河里捕上来的那些鱼虾还真不合适拿来当主粮，渔民们最渴望的还是拿去卖点钱，然后换来白米和有油水的肉。
搞清楚了这些东西之后，林墨为自己见识的浅薄和冤枉了爷孙两人而道歉。
水生爷孙两人也没有怪他，继续准备着下河的事。
经过短暂的相处，两人确定林墨必然是有大本事在身的人，心中自然而然生出了几分抱大腿的心思，林墨道歉又是真心实意的，而且看起来是真的想要报恩，两人自然没有把大腿往外推的想法。
很快，前置准备就已经完成了。
林墨跟在爷孙两人的身后来到河边，这里是附近的渔民自己搭出来的简陋小港口，可以供一两人上船下船。
水生家的小渔船就拴在附近。
这个时候，也有不少渔民走出来捕鱼，看到跟在水生爷俩后面的林墨，纷纷投来疑惑和好奇的目光。
毕竟在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渔村里，出现一张陌生的面孔，是很惹眼的事情。
更别说林墨看起来就壮实有力，这可就相当不一般了，找遍附近的十里八村，少有能找到像林墨这么俊的后生。
水生他爷爷随口应付着解释了两句，然后就带着水生和林墨两人上了自己家的小渔船，将拴在岸上的绳子解开，划着桨，慢慢向着江中心划去。
慢慢离了岸边，水生他爷爷——莫下水也就不再划水了，抓起渔网，细心而又不厌其烦的继续教导着水生捕鱼的窍诀。
林墨在一边兴致勃勃的听着，感觉自己的眼界得到了拓展。
莫老爷子拿起了一张渔网，整理一番后腰部一拧一甩，渔网从小船上飞了出去，在空中张开了一个漂亮的圆，
哗啦！
渔网就像是一个倒扣的大海碗般砸入水中，几个呼吸间就沉到了水底。
“好！”林墨赞了一声。
莫老爷子等网沉底后，开始小心翼翼地收绳子，将网贴河底收拢后，又一点点向上拔，最终，他猛地一抽，整口渔网都被他一瞬间拉到了船上。
中了！
渔网兜住了一条背鳍花白的大鱼，还有其他的一些不知名的小鱼。
老爷子把鱼从网兜里解出，饱经风霜和苦难的老脸上舒展出一个笑容：“今天运气不错，第一条鱼就得有五斤重。”
莫水生的小脸上也很惊喜。
若不是在船上，只怕就要蹦跳起来了。
“来，水生，你也来试一试，”老爷子把网递过来，满脸鼓励：“你爹娘没了之后，每次你都跟我一起出来，每次我下网，你都学得很认真，现在你也该自己试一试了！”
水生满脸肉眼可见的紧张，接过那张渔网，按照自家爷爷刚刚的步骤开始撒网捕鱼。
看得出来，他没有多少经验，做得磕磕绊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