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一个小时,马进忠与王利再度回到了先前那间狭小的审讯室里,只不过被审问的对象换成了一名年轻男子。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杀那名女子?”马进忠眼含怒火,声音冷肃道。
“我的名字,说出来只怕吓死你!”翘着二郎腿,男子冷哼一声,轻蔑道。
“我再问你一遍,你叫什么名字?”望着男子所表现出的不屑态度,马进忠脸色越发阴沉,身体缓缓站起,道。
之前挨了两下的疼痛还没有完全消散,马进忠这再度想要揍人的架势着实把男子吓了一跳,赶忙端正坐姿回道:“我叫张天!你可别对我乱来啊!”
“张天?你可是张天寿的公子?”男子的名字一脱口,一直保持沉默的王利神情瞬间紧张起来,愕然道。
“是我!难道这江涟户还有第二个张天不成?”瞧得终于有人知道自己的名号,男子顿时又恢复了之前的高傲态度,嘴角拉出一个得意弧度,偏头望向两次对自己施加暴力的马进忠。
张天,江涟首富张天寿的大公子、都府大人雷雄的外孙(在这片大陆上区划设置共分三级,由低到高依次是户、州、府,对于各级首脑的称呼,又分别是都户、都州、都府),前者的名号在这江涟户内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竟然抓了这么一尊大佛,这可把王利的魂都给吓出半截,后者面色铁青,头上冷汗直冒,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颤抖着将马进忠拽到门外,惊慌道:“这下惹了大麻烦了,我就感觉这位公子不一般,该怎么办...我们可惹不起这样的人物,不如...不如立刻报告司长,咱给他当面陪个罪,就先把他放了吧。”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他可是在你我面前杀了人啊,就因为他背后有着势力支撑,就可以逃避法律的罪责吗?”看着眼前来回踱步惊慌失神的王利,马进忠眉头紧锁,言语中带着几分怒气说道:“我跟你认识二十多年了,你以前不也是极度痛恨这些纨绔子弟吗?怎么今天碰巧遇上,你却说这种丧气话。”
听到马进忠非但没有放人的意思,反而指责起自己,王利面露窘色,冷冷地回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只是告诉你这样的人我们的确惹不起,你想听就听,不想听你就继续,我不陪你在这里玩命。”话刚讲完,便转身挥袖而去,对于这种棘手的情况,能够摆脱干系,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看着王利头也不回的离开,马进忠愣在原地几秒,心中一声轻叹,“就随他去吧”,扭头便又回到了审讯室。
在里面摇头晃脑的张天,当看到马进忠一人再次返回审讯室并对自己严加问讯时,心里的得意瞬间消散,虽然心中不停地咒骂后者,但迫于对方的威压,还是一一交代了所有的问话。
审问一直持续到深夜,马进忠足足记录了七页口供,方才停止了问讯,此时坐在对面的张天上下眼皮不停地打架,可有了前几次被呵斥的经历,即便难以忍受也不敢就这般随意入睡,这恐怕是后者自出生以来,所度过的最痛苦的一个夜晚吧。
将张天送入一间禁闭室,马进忠方才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惩戒司,走在回家的小路上,回想起女子在湍急的河流中挣扎的情景,不禁长叹一声,如此花季少女就这般香消玉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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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透过纸窗照进屋内,在床榻上形成点点斑驳,一名蓬头垢面的青年猛然坐直身子,凌乱的头发高高竖起活像一只大公鸡,脸颊上残留的汗渍如同一幅沙画,这名青年赫然便是捕快马进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