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炷香后,一名男子重伤。
一个时辰后,此男子阵亡。
另一位黑袍中年失去斗志,径直逃窜,被一刀斩为两段,空中弥漫着浓郁的腥臭。
场中仅剩三人。
林非鹿衣袍断落数角,腹部两道指宽的口子,血液正在汩汩流淌。她望着手上剑刃,已然卷曲且有数道豁口,其上裂纹已密密麻麻,仿佛下一击便碎裂成屑。
黄发女子披头散发,犹如疯婆子,脸色苍白如纸,正大口喘着粗气,“好好好,石岩,老身今日遭了。放心,等会拼死也要咬你一块肉。”
石岩脸色微白,显然此番激战他也很不好受。他提刀屹立于崖畔,狂风撩起黑发,那道狰狞刀疤愈发恐怖,嘴角缓缓勾起:
“弱者,一般喜欢狗吠。去死吧!”
他怒吼一声,魁梧身影在崖间拖出道道裂影,空气爆鸣。长刀划过半空,拖出一条若隐若现的极长刀气带,宛如漆黑夜幕里一条夺魂长镰,瑰美夺目。
黄发女子剑气回转,围着娇躯,似那秋风里漫天黄花,无比凄凉。
轰~
身子倒飞,撞在山壁上,晕死过去。
等待她的是——石岩掷下的一块巨大岩石,这是金灵力凝聚而成,宛如彗星撞地球,破开空气,砸向大地。
一块洁白绢布破夜而出。
岩石撞在绢布之上,恍似泥牛入海,千钧巨力逐渐消融。霎那间,岩石寸寸碎裂,化为青烟散在夜风中。
林非鹿摊开手掌,掌心处有块绢布,已然劣迹斑斑。这是件防御性绝品法器,当年师尊赠与,陪伴她多年,如今终于临近报废。
石岩拖着刀一步步走来,刀尖划在山石上,发出咔咔咔的刺耳声响,恍似催命符。
他攥紧五指,便成了拳头,宛如岩石。毫无花哨的一拳轰出,林飞鹿像只断线的纸鸢般,被轰飞起来,砸在黄发女子身上,晕倒过去。
他扭头,看向剩下的两名炼体男子。
“两个小娃娃,来,坐。”
项小天横刀于膝,静静望向对方,身子没动。
林飞虎亦没动,但他是瘫软在地,动不了。他扭头看向项小天,难道先前自己看走眼了?其实他真的只是炼气修士?
“好吧,既然你们都不动,那我来好了。二十岁不到的年纪,看到此等血腥场景,害怕是正常的。”石岩缓缓走至跟前,坐了下来。
他看向林飞虎,“瞧你这模样,有林非鹿七成神似。她是你什么人?姐?”
林飞虎忙不迭点头,小鸡啄米似的。
“那你告诉我,你知道山谷里的宝贝哪里去了吗?”
石岩的声音很温柔,抛开脸上那道狰狞刀疤不谈,模样也挺不错。
他见林飞虎目光茫然,继续说道:“你姐是逍遥门的人,杀了她会有麻烦。所以你只要告诉我,东西在哪里,我便放你们走。当然,这个小家伙是你朋友吧,他也可以走。”
石岩指着项小天,颇为大方地说道。
如果可以,他自然不愿斩杀林非鹿,若被她师门知晓,自己难逃一死,鬼知道逍遥门有没有这方面的什么术法。只要林非鹿不死,门派不会出手,他就没什么可怕。
他生平谨慎,不做冒险之事。
世人只知他阴险歹毒,却不知他曾经也是位磊落正义之人,只是少年心性终究被现实所打败。
他幼年学医欲要悬壶济世,拯救天下,从不收分文,救治不知多少人。无数人对他感恩戴德、涕泪横流。直到有一天,自己身怀绝症,无钱治病,他本以为曾经救治的人会帮助他。
谁曾想,那些人不仅不帮忙,还继续来找他看病,在他无钱抓药时讥讽他见死不救。渐渐地,他在众人的口中从大善人、神医,变成庸医、老光棍,甚至有个穷凶极恶的病人还砍了他一刀,就是脸上那刀疤。
刀伤深入骨,却痛彻在心。
后来他被一位修士所救,天不亡他,最终他拜其为师,也成为修士。谁曾想,师父也是道貌岸然之徒,收为徒只是要拿他炼丹。最终,他叛出师门,游历四方。
脸上的刀疤一直留着,为的就是日夜警醒。
看到两位淳朴少年,他想起自己曾经的过往,游历天下种种被人出卖的凄惨。
当年,自己也是这般纯真。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已摆脱这个阴影,那是因为他自己化身为蛇,躲在阴影中,偷鸡摸狗,时不时窜出给别人致命一击。在他眼中,没有朋友没有敌人,有的只有利益,有危险的事他不干。
林飞虎摇摇头,嗫嚅道:“我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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