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深处,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坐在木搂之上默默思索,良久说:“看来他的确是至情至性之人!”
一个女子的声音说:“他本来就是,但我不明白师伯为何要问他这两个问题?”
妇人微笑:“这两个问题我只是想看看此人品性如何,看是不是像传说中那样愿意帮助他人,而没有任何私心欲念,因为那个地方万万不能让有私心杂念地人进入!另外,我也得看看以哪种方式让他为我做事!”
女子低声说:“师伯看出他是什么样的人了吗?”
妇人微笑:“此人以落花自喻,愿与污泥为伍,认泥为根,看来他帮助那些百姓并无私心,想必也会帮助我,他的眷恋中只有情,而没有世俗的魔功、权势,看来也没有私心杂念,那个地方正适宜他去。”
女子说:“你不用那三个人威逼他?”
妇人郑重地说:“万万不可,此人心性非比常人,威逼只能让事情不可收给,我们以礼待之,以情动之!”
这中间一个路极长,仿佛还九曲十十弯,王龙简直怀疑那个女子是有意在消磨他的体力,更正消磨他的耐性,在这海棠丛中,有地时候就好像迷之林一样地分不清东南西北,如果真的迷路了,那才叫笑话!要是将这些漂亮的海棠树砍倒去看年轮,估计那个连落几片花瓣都伤心地女子真的要哭死!
幸好,那条小路始终还在前面,还一直都没有分岔,王龙就这样牵着柳儿的手慢慢走。
柳儿依然如在梦中,她心中在久久地回味,刚才他说到,只要心中有爱,勇敢地去做,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终究能够朝朝暮暮、地久天长,她想和他也这样,虽然他长得一般,但只要他一开口、一出手,就表现得那样不平凡,那样地让她迷醉,她对男女之情还没有多少认识,也谈不上多少的要求,她只想就这样地和他一起手拉手地走下去。
可惜,他们牵手的旅程要暂时告一段落,因为前面出现了一座木搂,木搂做得极考究,虽然没有任何豪华的装饰,但却与周围的自然景物完美无缺地融合在一起,仿佛这座搂是大山里自己长出来的,看不出多少人工雕琢的痕迹。
王龙赞叹不已,看来最好的装饰方式应该叫自然“和谐”!
这样的独具匠心,只能说明这个主人绝非寻常之人,会不会就是帮派之主?
王龙慢慢走到搂下,神念感应到里头有人,立刻平静地说道:“有客来访,请主人一见!”
搂上有一个轻柔的女声说:“先生请上搂!”
王龙与柳儿对视一眼,坦然而上,木搂空间极大,中间两排长竹椅,前面一个竹制的茶几,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正在微笑恭候,看到王龙和柳儿,女子盈盈一礼:“魔化帮主香飘飘恭候王龙公子和古大小姐!”
王龙也愣住:“香帮主认识我?”
香飘飘微微一笑,说道:“公子为民除害,大闹府衙,早有流传,帮派偏远,一直无缘得见,刚听贵友介绍,迫不及待邀请公子到帮派作客,还望公子不要怪罪!”
王龙微微一笑道:“帮主捉拿我的朋友原来只为请客,这种请法倒也新鲜!”
香飘飘笑着说道:“李家三兄弟在魔界赫赫有名,个个都是了不起的英雄好汉,更是公子的朋友,妾身何敢得罪?他们三兄弟也都是帮派的座上宾,公子的‘捉拿’却是言重了!”
王龙淡淡地说道:“是吗?那就请三位座上宾出来喝一杯吧!”
香飘飘微微一笑道:“妾身正有此意!”
轻轻一拍掌,外面花丛中也有人击掌相应,很快,远处也传来轻轻的掌声,瞬间已远.这种传讯方式在这里倒也适用,王龙坐下,慢慢品茶,虽然茶叶做法不得法,但这茶却是极品,水也是带点香味的高山泉水,再由帮主亲自端到手中,魔化帮待客的规格实在不低!
王龙心中满是疑惑,这与他想像中隔了十万八千里,以他的想法,魔化帮对于他的到来最少应该有三道防线,第一道陷井加毒药;第二道人肉陷井——美色加催情药;第三道密林暗杀,万不得已之时用李家三兄弟作为人质要胁于他。至于还有没有第四道和第五道毒计还未可知,但情况完全不是他想像中的那样,第一关是一个女子问他几道莫名其妙的问题,他倒没问住,那个女子好像反倒陷进去了,奇事之一;这么快就见到了帮主,用最尊敬的礼节来给他上最好的茶,茶中没有毒药,奇事之二;囚徒居然成了座上宾,奇事之三,至于还有没有第四、第五个奇事,他也未知!
她想做什么?他绝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这个漂亮而又风雅的半老徐娘看上他了,想招他做夫婿,她与万魔帮结盟,而他刚刚将万魔帮的众高手杀得干干净净,她没有理由不恨他,反而对他百般讨好,难道是怕他或者魅魔帮来找她的麻烦,先示好,以保全帮派?这一点倒极有可能,或许这就是唯一的解释,如果是这样,王龙反而欣慰,他并不愿意多杀人,能够和解毕竟是好事,魔化帮在魔界中名声并不恶,只要她以后也不再作恶,他不但没有理由与她作对,相反还会劝魅魔帮放过她!
海棠纷纷而下,花丛间已经出现了几个人,最前面的是一个人比花娇的少女,但王龙的目光并没有落在她身上,而是落在她后面的几个中年汉子身上。
李家兄弟脸上是爽朗的微笑,王龙也在微笑。
李琅双手抱拳,大笑:“我就知道兄弟会来!”
王龙微笑:“看来我这次不应该来!”
李琅惊讶地说:“难道兄弟在生气?”
王龙笑了:“在如此风雅的地方做客,是何等轻松惬意的事情,我又何苦来打扰魔化帮的宁静?”
李家三兄弟齐声大笑。
香飘飘见状微微一笑道:“既然公子喜欢这个地方,不妨多住几天!”
王龙郑重地说:“香帮主没有为难我的朋友,对我又如此礼遇,有什么事情但请直言,王某若能效力,决不敢辞!”
香飘飘微微叹息:“公子快人快语,一片赤诚,妾身感激不尽!这是一件私事,却是妾身一生梦想之所系,如果公子能帮,妾身今生无法报答公子,下一世当牛作马也要答谢公子厚恩!如果公子也无法可想,那就是妾身的福薄,也决不敢对公子有半句怨言!”
王龙盯着她,说道:“帮主,请讲!”
香飘飘幽幽地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这是一个故事。如果这时候不说,很快我会将它带是,就如同公子所言,‘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她的声音渐低,良久抬头,眼中有泪花闪烁,轻声道:“那还是几百年前,那时,我还和古大小姐一般大。也在魔界闯荡,那是一个春暖花开的时节。我遇到了……他。也许是前生地缘分,可谓是一见钟情,我爱上了他,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像我对他一样地对我,但我依然义无反顾地爱着他,他对我很好,每天都陪着我到处走,那段日子。我每天都好高兴、好开心,但我也在等待,等待着他向我说出我所期望的那句话,我打定了主意,只要他向我说一声:‘我喜欢你’!我就嫁给他,用我的身子和我的心全心全意地对他!终于有一天。在一棵海棠树下,他轻轻地吹落我肩头的花瓣,温柔地对我说:‘香香。我喜欢你’!那一刻,我的心都快跳出了胸膛,但我只能将自己投入他的怀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还在我耳边说:‘我会栽下一万棵海棠树,和你在花丛中朝夕相处。’!那时候,我觉得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说到这里,她没有说话,好像沉迷在爱人的怀抱中久久不肯离开,痴痴地看着外面的花丛,仿佛她地爱人还在那花丛中深情地看着她,木搂上所有的人脸上都充满温柔,柳儿看着王龙地侧面,眼睛里也满是痴迷和温情,窗外海棠飘飘而下,是那么地轻柔!
香飘飘收回目光,幽幽地说:“为什么幸福的时间总是那么短?而痛苦地时间却是那么长?……几天后,另外有一个女子出现了,她很美,魔功也比我高,她……她也爱上了他,成天缠着他,我有几分担心,也有几分高兴,因为他拒绝了她好多次,还在她面前明确地说:他喜欢的是我!要是一般的女子,肯定会知难而退,但这个女子却是一个狠毒的女子,扬言说,要是不答应她,她就杀了他!因为这个,我也没少劝过他,劝他娶了她,我愿意尊她为姐姐,共同服侍他,但他坚决不答应,他说就算是死也只爱我一人,他心里只有我一人,决不会喜欢那个狠毒的女人!为了避开她,我和他躲到了这里,但不知为何,还是走漏了风声,她终于还是来了,还带着她哥哥,以她的魔功,原不足以对付我和他的联手,但她哥哥却是厉害无比,终于将我们打倒,还残忍地用‘魔筋错骨手’将他……全身地经脉都震裂!”
说到这里,她眼睛里射出怨恨的光芒,身子也在微微颤抖。
李琅缓缓地说:“‘魔筋错骨手’是天魔派的独门魔功,那个狠毒的小人正是天魔派的,对吗?”
香飘飘一字一句地说道:“他就是当今天魔派掌门任大伟的师弟,‘玩魔手’任发达!他妹妹叫任发琴!”
王龙平静地说道:“你可是想我帮你对付这个狠毒的贼子?”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眼睛里也隐隐有火苗窜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