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之所虑,亦有其理。”
金长生应道。
“然权力之争,猜疑与不安固难避免。”
“君王所当为者,乃把握分寸,既要臣子之忠,又不可使猜疑与不安乱国家之安。”
武百问深吸一口气,似有所悟,欲深究此治策之运用,乃问道:“那么在实施过程中,如何运用呢?”
金长生含笑而答,指敲几案道:“此需汝因时制宜,灵活运用。”
“如选拔官吏时,可设难题以试其才与忠;分派职务时,可巧借其竞争之心,激其斗志。”
“处理纷争时,更需运用智谋,以化解矛盾,保持团队之和睦。”
武百缓缓开口道:“法家,在法理学一脉,确是独步天下。”
“他们对法之源流、法之真义、法之用途均有深刻洞察,更探究了法律与世间万物之联系,成果显着,令人钦佩。”
金长生闻言点头,他的眼中也流露出对法家成就的赞许。
然而武百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法家之道,亦有其偏颇之处。”
“他们过于看重律法之威严,主张严刑峻法以儆效尤,即便是鸡毛蒜皮之小事,也动辄重罚,这未免有些矫枉过正了。”
武百停顿片刻,似乎在给金长生思考的时间,随后又道:“法家认为人皆受利益驱使,道德之束缚微薄。”
“因此,他们惯用名利为饵,比如在战场上,以功名利禄激励将士。此法或许能收一时之效,但长远来看,恐怕难以为继。”
金长生听后沉思良久,方才回应道:“主公所言极是。”
“法家之理念,确实有其独到之处,但也存在不少偏颇。”
“严刑峻法之下,民众或许因畏惧而顺从,但心中未必真正信服。”
武百接口道,“正是如此,诸子百家,各有所长,亦各有所短。”
“我们不能只看到一家之长,而忽视了其他家的优点。”
“金长生,你如何看待儒家之道?”
金长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敬意,他缓缓说道:“儒家讲究仁义礼智信,重视道德教化,倡导以德治国。”
“在儒家看来,人皆有善良本性,只需适当引导,便可使民风淳厚,国家安定。”
“儒家之道,或许进展缓慢,但却能从根本上改变人心,使人向善。”
武百听后点头赞许:“你说得不错。”
“儒家之道,重在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讲究的是循序渐进、潜移默化。”
“与法家的急功近利相比,儒家之道或许更能长治久安。”
武百负手而立,目光如炬,话锋蓦地一转,道:“然而,儒家之道,亦非尽善尽美。”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众人本以为他会继续赞扬儒家之道,未料到他竟有此一说。
金长生眉头微皱,沉声道:“愿闻主公高论,儒家之道究竟有何不足?”
武百微微一笑,开始娓娓道来:“儒家之道,首重‘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此等封建等级,将人天生划为三六九等。”
“如此制度,岂非大大限制了人的发展与机遇?”
“世间万物,本应平等,却因这等级之分,加剧了世间不公,更阻碍了社会之进步与创新。”
此言一出,众人默然。
武百所言,虽有些刺耳,却也是事实。
武百继续道:“再者,儒家所倡忠诚,固然可嘉。”
“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之念,却过于偏颇。”
“此等忠诚,岂非造就了一种不平等之氛围?”
“君王行为,无论多么荒谬,臣民都只能忠心相随,无法评判。”
“这种盲目的忠诚,实则抹杀了批判之精神,使全国臣民变成了君王的奴仆,失却了独立之思考与行动能力。”
众人闻言,心中一阵悸动。
武百所言,直指儒家思想之核心弊端,让人不得不深思。
武百并未停歇,又接着道:“儒家尚礼,推崇‘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此固然是修身养性之道。”
“然而,过分强调礼仪法条,岂非限制了人之自由思想与行动?社会因此变得僵化和保守,何谈进步与发展?”
武百之言,犹如晨钟暮鼓,震撼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灵。
他们从未想过,儒家之道竟有如此多的弊端。
金长生深吸一口气,感叹道:“主公高瞻远瞩,所言极是。”
“我们确实需要以别样的眼光看待这些传统思想,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武百点头微笑道:“正是如此。”
“只有不断审视和批判,我们才能推动社会的进步和发展。”
金长生低声问道:“那么,主公对墨家那一套怎么看?”
武百闻言,双目微眯,心念一动,脑海中便浮现那“兼爱非攻”的箴言。
他沉吟半晌,方缓缓开口:“咱便从兼爱非攻说起。”
武百负手而立,远望天边,仿佛要望穿那重重云雾,直窥历史长河之底。
他声音低沉而铿锵,如古韵回荡:“兼爱之道,真乃墨家之真谛。”
“此道尽显高德情操,深切关怀人间冷暖。”
“墨家前辈,力主反战,推崇以爱为本,构建世间关系。”
他转过身来,直视金长生,续道:“此道于我们增进人与人之间的情谊,加深相互理解,可谓是举重若轻。”
“它如明灯一盏,照亮前行之路,更为人间和谐,人心凝聚,注入强大力量。”
金长生听后,连连点头,眼中流露出赞许之意。
武百再道:“墨家所倡非攻之理,更在弘扬和平无害之价值观。”
“在这纷扰之世,人们常为一己之利争斗不休。”
“然墨家却告诫我们,当以和平方式解决纷争。”
金长生闻之动容,赞道:“主公所言甚是。”
“然于墨子之理念中,”
武百娓娓启齿,“人之道德素养,虽被理所应当地认同,然此认同,竟建立在所谓‘天意’之上。”
“此‘天意’,犹如鬼神之一时喜怒,主观之情感与意愿。”
武百稍作停顿,环顾四周,见众人皆为其言辞所吸引,于是续道:“儒家则与之有异,其理论基础更为深厚,深究心性与形而上之奥秘。”
“儒家之道,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重,崇尚仁、义、礼、智、信五常。”
武百之语毕,堂下众人齐声附和。
他微露笑意,继续说道:“墨家学派于后世之所以式微,乃因其理念体系存在局限。”
“兼爱、非攻,固然为美好愿景,然于现实世间,却难以实现。”
武百轻叹一声,接着道:“墨子倡导为大众之利益而舍弃小我,此精神固然可敬,然欲使人人践行之,却属难事。”
“此等理念,说实话,略显不近人情,强迫人为难为之事。”
“此或为后世君王不甚看重墨家之由。”
武百之言毕,堂下响起一片惋惜之声。他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墨子,终究只是位怀揣理想之士罢了。”
“诸位试想,于现实世间,谁又能真正做到非攻?你若不攻,他人却会攻你。”
“此乃现实之残酷!”
言罢,武百放声大笑,引得堂下众人亦随之而笑。
金长听得入神,对武百之见解钦佩不已。
待笑声渐歇,金长生忍不住发问:“主公,究竟何种理念方能无懈可击?”
武百轻捋长髯,徐徐而言:“长生啊,汝所询之事,理虽深奥,然亦非不可领悟。”
“惟于君言,或觉高深难测。”
金长生闻之,神色愈恭,抱拳道:“恳请主公指点迷津,长生愿聆高论。”
武百颔首,道:“既汝求学若渴,吾便授汝明辨是非、洞悉世间之法。”
金长生凝神倾听,但闻武百续道:“此纷扰之世,物事皆非孤立。”
“其间千丝万缕之联系,如夏商周春秋战国秦汉,再至隋唐,朝代更迭变迁,皆相互影响,相互联系。”
“此等联系,客观存在,非吾等可随意更改。”
武百瞥见金长生聆听之状,乃继续道:“故,吾等须以联系之观点审视问题。”
“如观朝代更迭,当尊重其间历史联系与影响。”
“吾等不可凭主观臆断以代客观史实。”
言及此处,武百稍顿,复言:“同时,亦须知,虽规律性之联系无法更动,然吾等可依事物固有之客观联系,发挥主观能动性,建立新而具体之联系。”
“如唐继承前朝之基,开创新之盛世。”
“此种联系之建立,非凭空而得,乃需对历史有深入之理解与把握,对夏商周礼制、春秋战国纷争、秦汉大一统有深刻之认识。”
武百话锋一转,慷慨陈词:“另一方面,亦须明了,世间万物皆处不断变化发展之中。”
“吾等不可用一成不变之眼光看待此世界。”
“如从夏至商,再至周,春秋到战国,秦汉,直至隋唐,再至宋。”
“每一朝代皆有其独特之特点与发展轨迹。”
“吾等须以发展之观点审视一切,盖发展之实质乃新事物之产生与旧事物之灭亡,是事物由低级至高级、由简单至复杂之前进性与上升之运动。”
武百轻拍金长生之肩,语重心长道:“故而,长生,汝须将每一事物皆视为变化发展过程。”
“须明确其所处之阶段与地位,如此方可更好地把握事物发展趋势,做出正确之决策。”
“如行走于历史长河之中,惟时刻保持警惕与敏锐之观察力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最后,武百总结道:“总之,长生!汝须以联系与发展之眼光看待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