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这毕竟是咱们的事,让这两位道兄掺和进来是不是不好。”
解空小和尚从慧静禅师身后走出,他好奇地打量了张之维和吕谦片刻,眼神中的斗志油然而生。
“在下解空,见过两位道兄。”
吕谦打量着这个后日的佛门十佬,顿时感觉岁月世事的奇妙。
在他那个时代,解空身为佛门的扛鼎人物,是圈内圈外有名的高僧大德。
平日里,这位高僧总是慈眉善目的模样,一身的佛门清静之气,看起来是个随和宽容的老和尚。
然而据太师爷周蒙和太爷吕慈的说法,这个随和宽容的老和尚武力并不弱,可以说是一个极其厉害的武僧。
吕谦也曾好奇地追问过这些长辈年轻时的作风,但这些长辈宛如串过口风一样,全都闭口不言。
刚开始的吕谦还不明白这样的原因,只认为是往事不堪回首,徒惹伤悲。
但黄粱一梦的经历却告诉吕谦,这些往事确实不堪回首,但不只是让人伤悲,而是容易让后辈弟子看了笑话。
谁能想到,后世仙风道骨、盖压异人界的老天师,年轻时竟然也是一个恣意洒脱的顽皮孽障。
后世残忍狠辣、面冷心更冷的吕慈,年轻时也是一个讲究兄弟情义、豪迈开朗的少年,而且对大哥吕仁言听计从。
后世独挑武当山大梁、太极修为高超的周蒙,如今也不过是个被同辈师兄弟忽略的小透明。
更别提如今这个有些好斗狂妄的解空小和尚,与后世那个随和宽容的佛门十佬解空大师,其中差距堪称云泥之别。
……
吕谦看着面前拦路的解空小和尚,笑着一挥拂尘。
“佛门之事我们两人无心掺和,但若是关乎百姓,不管是何等处境,我们还是要走一遭的。”
“不知解空兄弟有何指点?”
“指点倒谈不上,此事确实凶险,怕你们修为不够,因此误了性命。”
解空的言辞虽然是出于关心,但其中的狂妄却不加掩饰,到让人听着极不顺耳。
张之维闻言上前走了一步,袍袖一甩露出了精壮的手臂,一只大手朝解空摊开。
“解空兄弟还没试过,又怎知我们两人修为不够。”
确实如此,吕谦也跟着走上前来,搭着拂尘的手臂一晃,也跟着露出一截健壮的手臂,露出一只大掌。
“阿弥陀佛,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两位小友出手教训我这师侄一顿了。”
慧静禅师站在解空身后,并没有制止如今的场面,反而有些乐见其成。
据他了解,陆家寿宴上,这两位道门英杰堪称神仙下凡,让在座的一些掌门级别的人物都羞愧难当。
在庙里的时候,解空也是打遍了全寺的同辈,更是可以和一些长辈论法辩经。
如此也就造就了解空如今过分狂傲的性子。
原本对于这件事,慧静禅师也有些头疼。
毕竟能够打服一个少年英才的,只会是另一个少年英才。
他们这些长辈出手,反而落了下乘,更加衬托出解空在同辈之间的出彩,容易激发解空的傲气。
如今刚好让这两个同辈的道门小友出手,也好直接把解空的心气彻底压下去。
说到底,解空虽然足够出众,但那却达不到这两位的高度,因为那已经不是凡人的高度了。
况且,慧静禅师对于二人的事迹多是耳闻,还无法亲眼判定两人的修为到底多高。
此刻刚好让解空来当个沙包,测试一下这两个道门小辈的修为。
这样也能让他摸清楚这次任务到底该如何分配才最高效。
念及至此,慧静禅师脸上露出了轻松地笑意,像是怕吕谦和张之维两人用力太小,他紧随其后补充道。
“两位小友莫要大意,解空师侄乃是我寺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佛法修为可以和一些上一辈的僧人相比较。”
“若是要试探深浅,那大可不必,还是用些真功夫。”
慧静禅师的话好似一阵春风,吹的解空小和尚有些骄傲地笑了笑。
“两位道兄可不要留手,为了两位的性命着想,小僧我也不会留手的。”
他摆好架势冲对面两人喝道,“来!”
吕谦和张之维两人表情略显古怪的对视一眼。
“谁先上?”
“老吕你先来吧。”
张之维后退一步,将场面交给了吕谦,他在后方展现出了略显促狭的笑容。
吕谦举止有些随意地将搭在手臂上的拂尘甩至肩膀,右手朝上一举,宽大的袍袖随之滑落,健壮的手臂暴露的更加完全。
他手掌摊开,四指并拢朝着解空示意。
“请!”
“砰——”
话音刚落,像是一道闷雷响起。
七步之外的解空浑身忽然爆发出强劲的气势,身上破烂的衣衫也被下方的肉体撑的鼓荡起来。
他的双目变得炯炯有神,脸上的筋肉绷紧,沉腰坐胯,双腿扎根,庞然大力从地面汲取而上,将衣衫鼓动的更加猛烈。
刚才乞丐一样地小和尚,此时看起来倒像是寺庙中威严赫赫的罗汉。
“喝!”
解空怒目吐声,像是一道雷音从口中宣泄而出,宛如雄狮的怒吼。
“佛门狮子吼。”
吕谦饶有兴趣地站在原地,身姿岿然不动,一双眼睛还是那样的平淡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