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脚下的一座小城,此地偏远,外界的风浪还未能吹到这里,此地尚且留存几分太平风气。
“店家,来一张烧饼,一壶清茶。”
吕谦背着木剑,手里挽着拂尘走进了城内的一家茶摊,将刚才算卦看相赚来的几个铜板递给了店内的小二。
“好嘞,一张烧饼,一壶清茶,道爷里面请。”
“嗯。”
吕谦点了点头坐在茶摊店铺外,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行走的人,他们中大多数人的眼中充斥着一种现代人没有的情绪。
这种情绪叫做麻木。
行人里,有为了生计而奔波的普通人,有穿着长衫闲步慢走的富贵闲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红尘百态在这其中都有体现。
吕谦不紧不慢地就着茶水吃着手里干硬的烧饼,宛如一个刚出门不久的少年,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仙师来了!”
突然人群中响起了一声大喝,紧接着路上的行人顿时往路两边散去,他们或是虔诚、或是狂热的跪在路边,双手合十,朝着路中间念念有词地叩头。
“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仙师出行,信众退避。”
一道拿腔做调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片刻之后,一群身披彩衣,手里拿着唢呐鼓板的人从远处敲敲打打地走了过来,阵势十分热闹。
“仙师保佑,仙师保佑......”
“我家的娃儿得病了,还请仙师可怜可怜我们,给我们一道符水吧......”
……
当这些闹腾着的彩衣人从远处走来,原本安静跪在路边的众人纷纷朝着他们叩拜不止,口中叫嚷着各自的苦楚。
茶摊上,吕谦放下手中的烧饼,皱着眉头看向彩衣人队列后面,一顶轿子从拐角处被抬了出来,跟着彩衣人的队列走在街道上。
“信众平身,本道首已经听到了诸位的请求。”
当那顶轿子来到街道中央,抬轿子的彩衣人停在了原地,轿子里传来一道听起来中正平和的声音。
“本道首明日将在城中广施祝佑,以大法力满足众位信众的请求。”
“多谢仙师,多谢仙师......”
“但,法力积攒困难,若要积攒足够的法力,还需诸位信众鼎力支持,本道首今日莅临城隍庙,在庙里接受众位信众的祭祀。”
轿子里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虚弱,好似那轿中人的状态宛如风中残烛,“咳咳咳,起驾。”
“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仙师出行,信众退避。”
彩衣人在一阵拿腔做调的声音中吹吹打打,朝着远处走去。
街道上,那些所谓的信众们朝着彩衣人远去的方向叩拜,甚至有些人慢慢坠在队列之后,朝着远处走去。
“道爷,那是我们这的仙师,可灵了。”
店小二从店铺外走了进来,他看着坐在原位的吕谦,热情地朝他介绍,看架势好像要拉吕谦入教。
吕谦看着店小二身上的灰尘,还有那通红的额头,皱着的眉头放下,装作一副好奇地样子问道。
“我刚才听仙师说要祭祀,那该怎么祭祀,是烧香点灯还是?”
“当然不是,要是这么简单,那仙师和庙里的神像有什么不同。”
店小二朝着吕谦摆了摆手,眼神中划过狂热的色彩,“仙师可是有大法力,那些香火灯油自然帮不了他。”
“金银钱财、血食肉祭,各家的女子婴孩,这些才是能让仙师看得上眼的。”
他自豪地朝着吕谦介绍,丝毫不觉得这样的祭品有什么不妥,甚至将这些祭品当作了区分所谓的仙师和神像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