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许简一先是一愣,而后咬牙切齿地说,“靳寒舟,你想都别想。”
许简一不会让靳寒舟一个人面对一切。
靳寒舟曾被自己的父母‘抛弃’过,许简一又怎么可能让他独自一人去医院面对病魔。
有她在,他不需要去医院治疗,她会亲自看着他。
靳寒舟支起身望着她,细长迷人的桃花眼底透着几分悲戚,“以前我总想你时刻都不要离开我,现在心想事成了,我反而不开心了。”
靳寒舟的初衷是让许简一幸福安康。
哪怕当初得知许逸笙的死跟自己有关,动了洗去她记忆的念头也是希望她永远都不要知道真相,继续开心幸福一辈子。
可如今的一切,都在与靳寒舟的初衷背道而驰。
他没有带给许简一幸福。
他让她跟着他担心受怕。
靳寒舟轻抚她嫩滑莹白的面颊,负罪感满满地说,“许简一,我想做你的后盾,而不是做你的累赘。”
许简一抬手捧住靳寒舟俊美深邃的面庞,指腹轻轻地剐蹭他的脸颊,目光柔情似水地睨着他,“可是靳寒舟,你也是人,你也有脆弱的时候,我不用你时刻挡在我身前,我也可以为你遮风挡雨。”
“累了咱们就休息一下。”她一把搂住他,将脸埋在他颈间,“不要胡思乱想,更不要觉得自己是累赘什么。”
“我们曾经分开两年,我再也不想和你分开了,哪怕是一天。”
“靳寒舟,没你在身旁,我会睡不好的。”
许简一想要让他知道,她并没有觉得他是累赘,他也是她的精神支柱,她也很需要他。
去医院并不能让靳寒舟的病快速好起来。
同样都是吃药,在家吃在医院吃,又有什么区别呢。
靳寒舟想去医院,无非是觉得在医院有医生看着他,许简一可以轻松些,不用整日关注着他。
可许简一不想让靳寒舟去医院。
她认为靳寒舟之所以病发,正是因为她的‘丢下。’
只有她的坚定不移,才是治愈他最好的良药。
无论靳寒舟说什么,许简一都不会让他去住院治疗。
何况许简一觉得靳寒舟想要去医院治疗是一种害怕心理。
他在害怕时间久了,她会受不了,继而再次‘丢下’他。
所以他才会在被丢下之前,选择一人独行。
许简一要真的答应让靳寒舟去医院治疗,也许靳寒舟这辈子,都不会好了。
他的内心会无限放大这次的事情,他会钻牛角尖,会认为许简一就是受不了,所以才同意让他去医院治疗的。
靳寒舟的话,其实是另类的求救。
负罪感让他下意识地想要逃离许简一,他不想拖累她,可不代表他真的想一个人面对一切。
他内心深处其实是渴望许简一拉住他,无论何时,都不要放手的。
抑郁让靳寒舟内心充满了悲观,明明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他却不停地想,去做假设,“我不是一两天就能好的,长久下去,你会很累的。”
许简一反问他,“如果今天生这个病的人是我,你会因为怕累而把我送去医院吗?”
“当然不会。”靳寒舟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回答了。
许简一扬眉,“所以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因为怕累就放任你去医院治疗?”
靳寒舟抿唇不吭声。
许简一目光如炬地望着他,“因为爱我,所以你不可能让我独自一人去医院治疗。同样的,因为爱你,我也不可能让你去住院治疗。”
“靳寒舟,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一切的。连这点苦我都不愿陪你吃,那我算什么妻子。”
许简一抬手勾住靳寒舟的脖颈,将他的脸颊拉向自己,“我没有觉得你是累赘。你自己也不要这么想。”
她仰头亲了他的唇一下,温声地开导,“真心疼我,就乖乖地待在我身边,让我看得到,触摸得到你。”
她手指轻轻摩挲男人俊美的脸颊,深情地呢喃,“靳寒舟,不只是你需要我,我也需要你,还是三宝他们,也需要爸爸。”
“所以别再说住院治疗了,好吗?”
靳寒舟定定地凝着许简一清纯倩丽的脸庞,微微点头。
“嗯。”
许简一见他终于打消了住院治疗的念头,顿时仰头又吻了吻他。
分开的时候,她满眼情深地望着靳寒舟,手抚着他俊美的脸庞,情不自禁地启唇,“我爱你。”
靳寒舟先是一怔,随后扣住她的脖颈,将她的脸重新拉了回来。
他高挺的鼻抵着她的鼻子暧昧地蹭。
他喉结上下滚了滚,声音略微低哑,“再说一遍。”
如果是以前的许简一或许会觉得难为情,不愿再说,但现在的许简一只想让靳寒舟开心。
许简一搂住靳寒舟脖颈,眼神好似会拉丝一般地睨着靳寒舟,她粉唇一开一合,软糯的小奶音,特别的撩人心弦,“我爱你。”
“靳寒舟,我爱你。”
一回生,二回熟,许简一见靳寒舟爱听,连着说了好几次。
许简一很少说爱,她是个不善于说情话的人。
但这样能让靳寒舟内心感到快乐的话,她不介意改变一下自己喜欢把话藏心里的性子。
虽然爱说出来就不值钱了,可架不住它动听,靳寒舟也是个俗人,他就爱听许简一说爱。
“以后多说些,我喜欢听。”
靳寒舟指腹缱绻缠绵的在许简一嫩滑的腮帮子处刮蹭。
“好。”许简一觉得动不动把爱挂嘴边挺俗的,但靳寒舟喜欢听,俗就俗点吧。
“我爱你。”她仰头眉眼弯弯,又是一声。
“我也爱你。”
靳寒舟俯身吮住许简一的唇,边吻边说,“很爱很爱。”
“我也是。”许简一环住靳寒舟的脖颈,主动仰起身将自己送上。
靳寒舟担心许简一仰着身会累,俯身让她的身体贴回沙发。
他手肘支撑在她耳后,手捧着她脸颊,吻得极其缠绵悱恻。
两人在狭窄的沙发上不断地接吻,舌追逐着对方,纠缠不休,抵死缠绵。
吻了许久,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许简一把脸靠在靳寒舟胸膛,声音软软的,特别的媚,“洗漱一下,睡吧。”
已经十一点多了,也该休息了。
靳寒舟低低地嗯了一声,起身捡起地上的浴袍给许简一披上,然后抱着她,走进了浴室。
凌晨四点。
靳寒舟缓缓睁开了眼睛。
临睡前他明明什么都没想,听着许简一放的轻音乐,与她一同入睡,可他睡着睡着,就开始做起了噩梦。
梦中的内容也不恐怖。
甚至有点无厘头,就是他梦到了自己在爬一个楼梯。
明明就要到顶了,可结果又凭空出现了一截台阶,他想要回头,却发现身后没有路。
他只能不停地往上爬。
爬到精疲力竭。
最后之所以脱离梦境,还是他爬着爬着,不小心踩空,从台阶上滚了下来,跟着被惊醒了。
明明是在做梦,可靳寒舟却好像现实里经历过一般,浑身酸痛。
身体很累很累。
人躺在床上,大口地喘息。
一只白皙的手轻轻地抚上靳寒舟胸膛,女人幽黑明亮的双目带着几分忧心地望着他,“是做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