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江林出现在这,耿莺微微一愣。
男人面孔斯文俊逸,肤色白皙,水润润的大眼睛幽怨地看着她,眼尾潮红,像受了巨大委屈的小媳妇,好似她怎么了他。
耿莺指尖微微一蜷,低头不看他。
他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太容易让人心软了。
耿莺最怕的就是男人用那双水汪汪,好似狗狗求怜爱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她了。
总让人忍不住想给他递骨头。
可是江林要的,耿莺给不起。
一想到这点,耿莺不由冷下心来。
她朝江林低斥道,“谁让你来的,滚出去!”
江林没滚,他迈步朝耿莺走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靠近的耿莺不由重新抬起头来,“我让你——”
滚字刚发出一个音调,她就被男人扣住后颈,堵住了唇。
忽然被吻,耿莺微微皱起眉,她抬手,去推江林。
江林却死死地扣住她的后颈,吻得又深又猛。
耿莺狠心一咬。
江林吃痛。
他松开她,抬手抚了抚嘴唇。
手上黏黏的,是血,他的下唇被她咬破皮了。
看着江林沾着鲜血的嘴唇,耿莺微微抿了抿唇。
她将手里翻看的杂志合起,冷冷地剜了他一眼,似懊恼又似生气地说,“发什么疯?”
都有新欢了,还上门非礼她,找抽?
江林在她身旁坐下来,气鼓鼓地说,“哄哄我就那么难吗?”
耿莺被他这话给弄愣了,她不明所以地问,“哄你什么?”
“哄我继续舔你。”
江林倾身过来抱住耿莺,好似两人从未分开过一般,但抱上耿莺的时候,江林的鼻头都是酸的,心更是抽疼的厉害,可为了不撕开耿莺的伤疤,他绝口不提从许简一那儿得知的事情。
他知道她心里是有他的就行。
只要她心里有他,嘴再硬又如何,他就喜欢她嘴硬心软的样子。
耿莺,“……”
第一次见有人说自己是舔狗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耿莺有点头疼,她不知道江林哪根筋不对劲。
之前挂断电话的时候那么硬气,而且这阵子也是再也不往来的态度,结果今天他又忽然凑上来,还一副要继续跟她纠缠的架势。
她到底哪里值得他这般?
耿莺抖开江林的怀抱,起身站了起来。
“不是说孩子打掉就散了,你现在又是干嘛?”
她下意识去兜里掏香烟,却发现自己的烟在楼上。
耿莺忽地有点烦躁。
她脾气本就不好,尤其是烟瘾上来的时候。
“我就是气话。我只是想你哄哄我。”
江林一把拉住她的手,把她拽到腿面上来。
“别动手动脚。”
耿莺见他动手动脚,挣扎着便要重新站起来。
只是她近来身子较弱,不太使得上劲,而江林看着高高瘦瘦没几两肉,实际力气大得惊人。
他稳稳地扣住耿莺的腰肢,将她紧紧抱住。
耿莺见挣扎无效,也懒得再挣扎。
见耿莺老实下来,江林偏头亲了她脸颊一下。
耿莺见他又占便宜,抬手刚要给他脑袋瓜一巴掌,结果这人直接把头埋进了她的肩窝里,“老婆,我好想你。”
男人低哑中带着几分委屈的声音让耿莺呼上去的巴掌愣生生顿在了那。
巴掌虽然没落下,但耿莺那张嘴可不是吃素的。
她冷嘲热讽他,“一边和别的女人谈情说爱,一边说想我,江林,我要不要给你颁个海王奖?”
江林解释,“没有别人,照片上的人是我表妹,那是故意发来刺激你的。”
完了,他又抱怨她,“耿莺,你真狠心,说拉黑就拉黑。”
耿莺,“……”
江林用力地抱紧耿莺,闻着她身上好闻的玫瑰花香,这阵子的空落感,忽然被充实了一般,“孩子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这个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在你没有准备要孩子的时候,强求你要孩子。”
“耿莺,我们继续和之前那样,只谈性不谈情。”
如果动心是她推开他的理由,他宁愿一直和她保持之前的关系。
是不是只是性伴侣关系,她才会觉得不坦诚也不会愧对于他?
既是如此,那就继续保持性伴侣的关系。
无论是情侣还是夫妻,都不过是一张纸和一个口头上的事情。
只要她只跟他一个人好。
无所谓是什么关系。
明知他是个狡猾且贪心的人,耿莺又怎么可能跟他回到最初,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她没有勇气跟他坦白过去,却也不想将来他怨她嫌她,所以趁此断了是最好的。
“可我睡腻你了,想换个口味。”
话音刚落,肩颈忽然一阵剧痛传来,耿莺猛地倒吸了一口气。
“江林!你他妈是狗啊。”
他竟然咬她。
耿莺气炸了。
江林松开她。
看着她肩颈上一排整整齐齐的牙印,江林有点心疼。
但她太气人了,欠收拾。
不咬她一口,她就不长记性。
江林用手抚了抚耿莺被自己咬出牙印的地方,干净斯文的面孔染上了几分狠,
“想找其他男人,想都别想,你这辈子就只能跟我捆死,我不死,其他男人别想碰你一根汗毛。”
耿莺,“……”
果然。
他之前都是在装的。
什么斯文俊逸的世家君子哥,要她看,特么就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早知道当初招惹上他会甩不掉,她就该换个外国男人。
虽然国外的男人并不在她的审美里,但至少对方不会追到国内来嚷嚷着自己是第一次,要她负责。
更不会像现在这般,黏着她,甩都甩不掉。
江林埋头亲吻耿莺的脖颈,“耿莺,做人要从一而终,是你先来招惹我,你得负责到底啊。”
这种打不走,骂不跑的人,耿莺着实是拿他很没办法。
耿莺偏头躲开他作乱的唇,轻叹了一口气,“江林,你不累吗?”
江林这样,倒是让耿莺不知拿他如何是好。
她甚至都不知自己到底哪里让他如此着迷,让他一次又一次地放低底线,黏上来。
累吗?
自然是累过的。
尤其是得不到回应的时候。
但过后想想,她本来就是不婚主义者,是他打着只睡不谈情的幌子,妄图近水楼台先得月,想要谋取她的心,是他一厢情愿,她不回应他又有什么错呢。
何况,他还图谋成功了。
她动心了,就是他坚持的成果。
江林现在的心情就跟要升职加薪,不舍得辞职是一个道理。
他好不容易才捂热耿莺的心,他又怎么甘愿就此放弃。
“耿莺,我不知道自己会纠缠你多久,但在我没有彻底死心之前,你就得跟我耗下去。虽然这场游戏是你先开的头,但何时结束,得由我说了算。”
“江林,你要什么女人没有,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上次人流时顺便做了结扎,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要孩子的,你那么喜欢小孩子,就应该去找个志同道合的女人跟她组成一个家,然后生几个小孩。”
耿莺没想到江林如此固执且霸道,明明他随便找个脾气好点,没有那么多坏脾气的女人,就会很幸福,为什么要跟她一个脾气差,又胆小得要命的人在这耗呢。
结扎?
江林勾了勾唇,心又开始疼了。
你看她啊,到现在都不肯告诉他,她宫外孕的事情。
什么结扎,明明就是他一时心机,害得她宫外孕,导致输卵管被切,日后可能怀不上孩子。
她总是什么都藏在心里。
江林心疼得厉害,却无法揭穿她。
她那么高傲,又怎么肯让他得知,她曾经经历过什么,不然她也不会选择跟他一刀两断。
江林无声叹了口气,解释道,“我没有很喜欢小孩,我只是喜欢和你的孩子。”
末了,他又说,“不生就不生,我家又没有皇位要继承,而且我不是家里的独苗,传宗接代这个事情,有我大哥。”
他又是吻又是蹭的,想怜惜她想得不行,“有没有孩子,对我来说,无所谓,我之前那么喜欢孩子,只是因为那是你和我的孩子。”
“因为孩子的母亲是你,所以我才那么欢喜。”
江林将她所有的退路都封死,不给她任何推开他的借口。
耿莺低眸看着头埋在她身前拱来拱去,像只嗷嗷待哺的小奶狗的江林,对他的执着颇为动容,“江林,你这又是何必呢。”
他把她所有的路都堵住,让她只能在原地跟他周旋。
江林不想给她太多压力,怕适得其反,他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比较轻浮散漫,好像不再执着于情,只想她的肉体,“你再让我睡几年,说不定过了新鲜期,我就忽然腻了。”
耿莺下意识拧眉。
这话怎么那么耳熟?
哦,她想起来了。
他刚找上门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
他说,你再让我睡几次,说不定我腻了就不缠着你了,结果他们睡了几个月,还差点孩子都生了。
明知他是在套路自己,可耿莺却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堵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