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昏暗的包厢里,男人把汪思琪压在沙发上,一边喊着“老婆,我好想你”,一边去扯她的衣服。
汪思琪被吓得尖声大叫,“我不是你老婆,你走开。”
“你是,你就是我老婆。”
男人俯身去亲汪思琪。
汪思琪害怕地偏头躲开。
看到这一幕的许简一目光一凛,几乎是想也不想的,上前拿起桌上的洋酒瓶就朝男人的后脑勺砸去。
男人反应极快。
几乎在许简一出手的瞬间,他就旋身握住了许简一砸向他的手腕。
他另外一只手更是第一时间从腰间掏出了手枪抵在许简一的脑门上。
汪思琪见男人拿枪指着许简一,吓得面色发白。
她单手拢着衣襟,蜷缩在沙发上,瑟瑟发抖。
她下意识想要呼救,但她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她吓到失声了。
脑门被人用枪指着。
许简一握着酒瓶的手都在发抖,那双湛黑的瞳孔里,满是害怕和恐惧。
但她嘴里还逞能地说,“你…你想对我同事做什么。”
男人见许简一抖成这样,不像是警方的人,眼底的杀意稍微敛了敛。
男人微微挑眉,对许简一的大胆不恼,反而还很赏识,他夸道,“胆识不错。”
不过后面这话,多多少少都带着几分嘲讽之意,“都怕成这样了,还敢出来保护她人。”
“她是我同事,我…不能见死不救。”
许简一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很害怕很紧张,她身子在发抖,声音更是颤得不行。
男人听了许简一的话,不由讽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都知道跳出来保护自己的同事,为什么他们就没有出来保护我老婆……”
见男人如此反应,许简一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炸毁火车站只是为了泄愤。
他并不是盲目的害人,他是有目的性的,不然他也不会在去过那么地方,却没有再制造任何动乱和伤亡。
许简一故作迷茫地问,“叔叔的老婆怎么了吗?”
许简一一把小奶音颤起抖来,很容易让人产生她还是小孩子的错觉。
也许是她长得太人畜无害了,加上她此时害怕得不行,给人一种她很弱鸡的感觉,男人便对她没有太多戒备,还跟她唠嗑起妻子的遇害,“她死了。”
“被一个神经病追着砍了十几刀,一尸两命。”
男人似是想起了妻子遇害的画面,眼眸一下子就猩红了起来,他歇斯底里地低吼道,
“他们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没一个人肯上去救她!”
“那么多人,但凡他们肯出手帮忙拉一下,我老婆都不会死。”
男人的眼中有泪光在闪烁,他又恨又痛,“她还怀着孕,五个月了。”
见许简一泪汪汪的,男人忽地出声问道,“你哭什么。”
许简一双眸水润润的,满眼都是悲伤和难过,她抽泣道,“我就是觉得叔叔的老婆好可怜,如果我当时在就好了,我一定会出去帮忙的。”
男人嗤笑,“人家拿着刀,你不怕?”
许简一尾音发颤地说,“怕啊。”
“但我觉得如果是我,我不会见死不救的,何况叔叔的老婆还怀着孩子,如果以我一人之命,能换叔叔老婆和孩子两命,我觉得值得的。”
男人看许简一的目光,像是在看什么怪物,“说得如此高尚,你就不怕死?”
“怕死啊。我现在也怕的,但即便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也仍旧会冲进来。”
男人定定地看着许简一,忽然吐了这么一句话,“你倒是无私。”
“不是我无私,而是我身后无所牵挂,无须顾及什么。”
许简一这话也是在暗示男人。
当年那些人对他的妻子见死不救,除了贪生怕死外,他们身上也有责任在。
他们有的人也许是别人的丈夫,别的孩子的父亲,别的父母的孩子。
面对险境,优先保卫自己的安全,他们没错。
他们只是——没有那么无私而已。
男人忽然垂眸不说话了。
许简一看准时机。
快速地将手中的酒瓶换到另一只手,然后右手抓住男人持枪的手用力一折。
将枪从男人的手里震落,她反手就是一瓶子砸向男人的脑袋。
男人被砸得脑子发昏,身体踉跄了两下。
都还没缓过神来,身体就忽然腾空,跟着,就被狠狠地摔趴在地上。
地砖坚硬,男人的后脑勺重重地磕在地砖上。
刚被坚硬的洋酒瓶砸头,本就发昏的脑子被这么一摔,男人的眼前直接一片昏黑,好一下子都没能缓过神来。
不给男人反扑的机会。
就着摔他的姿势,许简一迅速地将男人的身体翻转过来。
将他的双手反剪在身后,膝盖抵住男人的后背,死死地压制在地上。
许简一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手铐,直接对着男人的双手咔嚓一下,给他铐上了。
将男人的双手给铐上。
她就在男人的身上摸索。
将他身上随身携带的炸弹给拆下来后,许简一按住胸前的胸牌(通讯器),
“人已经制服,你现在立刻派人进来将人带走。”
“人已经制服?”
正在安排下属疏散人群的警方负责人听了许简一的话,一脸震撼。
他不敢置信地重复她的话,“你把人制服了?”
“嗯。”
警方负责人,“……”
他跟天狼说,只让北极熊帮忙当个内应时,天狼说他狗眼看人低,说什么他徒弟不仅射击能力强,近战能力也是一绝。
说他只是让北极熊当个探炸弹的内应是小瞧了他徒弟,还说什么不过是对付一个犯罪分子,对他徒弟来说,只是小意思。
他当时以为那是师傅对徒弟疼之入骨的喜爱,有夸大的嫌疑。
如今见许简一这么随意的口吻说人已经制服了时,警方负责人有被震撼到。
是他小看那个组织出来的人了。
也是。
能被选进那个组织,又能差到哪儿去呢。
到底是他见对方是个女人,便下意识轻视了。
这点,他得反思啊。
——
目睹许简一从弱鸡秒变王者的汪思琪目瞪口呆地看着许简一和地上被许简一踩着控制在地面上防止反扑的犯罪分子,喃喃问道,“简一,你是警察吗?”
“不是。”
许简一惜字如金的回答。
“那你……”
“这个我没法跟你解释。”
许简一在组织的身份,是秘密。
一般情况下,是不对外公开的。
汪思琪见此,也不再多问,“我明白了。”
地上的男人终于缓过了神来,意识到自己被许简一给阴了,气得不行。
他剧烈的挣扎,脸上爬满了青筋。
他气咧咧地骂道,“你个贱人,亏我刚刚还想放过你。”
“兵不厌诈,何况我刚刚所言并无虚假,落的泪也不假。我确实为你妻子的遭遇感到痛心。”
虽说她是靠掐自己才能哭得出来,但她痛惜的心情不是假的。
她确实为男人妻子的遭遇感到很痛心。
“你妻子固然可怜,但——这不是你报复社会的理由。”
许简一说,“你可以恨,可以怒,可你不该牵连无辜的人。”
男人扭动身躯,愤怒大吼,“他们都该死!”
“他们怎么就该死了?!”
男人的话惹恼了许简一,她脸上蕴藏着一层薄怒,“你妻子又不是他们杀的!”
“你有恨有气,你冲那个凶徒去啊,你冲那些无辜的人算什么?泄愤?你现在和杀害你妻子的人有什么区别?”
许简一气骂他,“你妻子若知道你变成这样,怕是泉下都不得瞑目!”
男人顿时哑然。
他趴在地上。
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
他如同困兽一般地发出了呜呜的哀嚎,“她才二十多岁,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为什么要这样杀她啊。那么多人,为什么就逮着她来砍。”
许简一没说话。
谁也不知当年那个凶徒为什么要逮着一个孕妇砍。
许是因为对方对孕妇有恨。
恰好当时火车站里,就这么一个孕妇,对方就逮着对方霍霍了。
只能说。
人倒霉起来,什么事儿都能遇上。
-
警方很快就进来了。
看着被许简一制服在地的男人,几位男警员有种他们这警察白当的感觉。
几个男人,还不如一个女人。
这让他们如何能不汗颜呢。
警方负责人这还是第一次见许简一。
见她嫩得跟个高中生似的,警方负责人眼底不由透着一股震撼。
警方负责人终于明白为什么天狼说,这个任务非许简一不可。
就这张人畜无害的脸,谁信她是个身手不凡的人?
不过看她的样子,年纪好像也不大。
有幸听说那个组织的传闻。
他只知道组织收人无论年纪,只要符合标准的,他们皆劝其加入,好让其为国家卖命。
警方负责人有幸见过其他的组织成员。
他们有二十来岁的,但却没有许简一这般年轻的。
许简一是警方负责人见过的组织成员里,年岁最小的,也是唯一的女孩子。
由于不方便暴露许简一组织成员的身份,警方负责人也没有过多的跟下属们介绍许简一。
他上前跟许简一握手,“辛苦了。”
许简一回握对方,并摇了摇头,“把人带走吧。”
警方负责人立马对身后的警员做了一个缉拿的手势,“带走。”
几名警员立即蜂拥而上。
许简一退开。
对方立即将男人从地上拎了起来,给带了出去。
地上的枪和许简一手里的微型炸弹也让负责人给带走了。
临走前,警方负责人回头深深地看了许简一一眼。
许简一不卑不亢地回视对方。
对方蓦地一笑,随后扬手跟她道别。
许简一也扬手跟对方挥了挥。
待包厢只剩下许简一和汪思琪两人,汪思琪才浑身脱力地躺倒在沙发上,她心有余悸地说,“呼~吓死我了。”
同为女人,许简一特别能理解差点被欺负时的心情。
她有点担心汪思琪的心理状态,便上前慰问了一句,“没事吧?”
汪思琪胸口微微起伏,实话实说,“有事,我都吓腿软了。”
“看到他拿着枪指着你的时候,我怕极了。”
“简一,谢谢你啊。今晚要不是你,我恐怕……”
光是回想起刚刚的场面,汪思琪就不由手脚发抖。
她刚刚真的太害怕了。
害怕到都失声了。
她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也是第一次见到真枪。
太恐怖了。
“不用谢。”许简一微笑,“你是继续待在这,还是跟我回我那边?”
“去你那边吧,我…我现在还有点害怕……”
汪思琪声音还在抖,显然还没从刚刚的惊吓里回过神来。
“好。”
许简一点点头,随后又问她,“你自己能走吗?”
“我试试。”
汪思琪从沙发上坐起来。
她努力站起来。
但腿太无力了。
她一下子就坐了回去。
许简一见此,直接上前,俯身将手从她腿弯那横过去,一把将汪思琪给抱了起来。
汪思琪惊呼,随后下意识将手搭在许简一的脖颈上。
近距离地看着许简一那白皙无瑕的脸颊,汪思琪不争气地红了脸,乱了心跳。
救命。
她好像被一个女人给撩了。
简一她好帅啊。
她好像…要…爱上她了……
浑然不知道自己无意间搅得一个少女春心大乱的许简一轻轻松松地抱着汪思琪往自己看管的那个包厢走去。
-
几分钟前。
KTV门口。
顾西珏又来了。
他原本不打算来的。
顾先生才刚敲打过他,他不该来的。
可他不知不觉地还是来了。
既来都来了,要是再退出去,就更加起疑了。
顾西珏索性把车子开了进去。
将车子停在KTV门口的露天停车场那,顾西珏推门下车。
他双手插着兜地往KTV走去。
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见一群警察围在门口那。
里面不断地有人从里面出来,而外面的人被堵在门口那,不给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