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发的言行举止实在过于无厘头,梁发不是很相信他的自吹自擂,听到零零发自称“外科手术水平天下第一”,梁发便将自己从《抱元劲》里学到的那些医术技巧讲出来,与零零发交流辩证。
零零发先前的言行举止虽无厘头,但一但涉及专业领域,他就好像变了一个人般,对梁发提出的各种刁钻问题对答如流不说,甚至还能给出多种梁发从未设想过的新鲜思路。
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个人一边探讨医术,一边喝茶吹牛,聊到兴起甚至不再交流医术,转而交流起了毒术、蛊术。
零零发的医术水准显然远在梁发之上,毒术造诣则和梁发持平,唯有蛊术差了梁发一截;而当梁发话锋一转提及自己那些西行见闻时,他便惊喜发现零零发竟也对火枪、火炮、照相机等新鲜事物有所涉猎。
“老公!你还在接待客人吗?该到我们动身时候了。”
一个甜腻的嗓音自楼上传出,原来零零发这间小医馆一楼接诊,二楼就是自己夫妻的起居室。
“哎呀呀,聊得兴起,忘了正事!”零零发一拍脑袋,随后对梁发做出热情邀请:“今天是我每月里照例要去探视其他护龙一脉后人的日子,吴兄学识相当渊博,人也热情开朗,若无旁事,不如与我同去?若你愿意给那些傻小子讲海外见闻,必能激发他们奋斗之心呀。”
梁发再次无语,他真没见过零零发这么无厘头、这么不知所谓的公干人员……
(头次见面就把陌生人往自家老巢拎?您是真傻还是假傻?若您是假傻的话这番演技我可绝对要拜服了。)
零零发的言行举止与梁发所见过的任何高手都不同,所以梁发此时暗暗生出警惕之心,但他素来没有退缩习惯,零零发邀他同行,他便满口答应下来。
“老婆!快下来!介绍一位打福建来的新朋友给你认识!”
“我补个妆就下来!”
几分钟后,发嫂提拎着个皮质手包走了下来,发嫂是个风姿绰约的少妇,并且她穿着打扮不像中原女子,反而对标梁发在西洋时见过的那些西方贵族小姐。
当然,发嫂是个纯血汉人,但她这么穿搭也别有一番风味。
零零发夫妇在前头带路,梁发像个马仔小弟一般跟在旁边,绕过几圈胡同后,零零发夫妇带梁发进了一座颇为破败、年久失修的大宅门。
大宅门里,三个衣着朴素、但看面色与身形健康状态还不错的妇人,正在监督三个虎头虎脑的男孩练功。
梁发此时已经强横得不像话了,基本天底下任何功夫,他一眼看过去就能看出本质。
年龄最大的那个男孩,练得是铁布衫一类的外门硬功,但功法品级并不高,似乎还不如日月教玄武堂薛翔的“乌龟心法”。
年龄居中的那个男孩,所习练的则是河北沧州一带盛行的戳脚功夫,这门功夫颇为厉害,品级上与华山派的豹尾脚不相上下,光论破坏力,练到深处可凭借赤足开碑裂石,但它也有缺陷,就是其招法很难和大量常规兵刃配套使用。
在梁发的影响下,华山派门人从掌门到外门弟子,几乎人人都习惯了一边出剑一边飞起豹尾脚去猛攻对手下三路……但若是把豹尾脚的招法替换为戳脚,就没那么容易协调使出了。
年龄最小的那个男孩,所习练的则是江湖上都烂大街的五行拳,这门拳法实在不是什么高明功夫,跟各门各派的改版长拳是同等品级。
(不是吧,护龙一脉的后人们就混得这么惨?光练这些东西顶个屁用啊!练个二十年能不能打过练三五年邪功的东厂番子都不知道!)
梁发又一次无语了,他今天已经无语好多次了。
梁发像个木人头一样杵在那儿,零零发夫妇却已经热情上前,去和那三位妇人打招呼,三位妇人略有拘谨地回应零零发夫妇的热情,而后叫停了男孩练功,让男孩们过来见客。
发嫂从自己的手包里掏出各种精致小礼物,往男孩们的手里、衣兜里塞去,三位妇人涨红着脸,却是没说出半句推托话语,只是不停重复让男孩们把发嫂礼物保管好。
这时梁发总算回过神来,以他的奸猾程度,略微一动脑就猜到这一出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