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压着呼吸,每一次起伏,都盛满了她的名字。
沉夕面对桌上的题陷入沉思,对这种情况十分不擅长,她轻轻放下指尖夹着的笔,桌前的平板上,一张张少年人低头写卷子的脸。
清晨,不太清醒,可能云里雾里,就会有点想念,她想。
多了一个喜欢的人,不知道世界上是否存在,沉夕觉得自己像个变态一样,去打印资料那会儿,还悄悄把她的照片从网上扣了下来。
风铃的声音,拽回了她。
进入三月,学校的安排就是大量的习题,高三人特有的激情,在疫情期间化作了一个个卧室内的无声。
一种沉默中的平静。
月考的时候,杀出来了一个黑马,余晃的名次一举冲到前十,最高的一回,停在第六。
夏亦上课的时候倒是静悄悄的,只是说:“你们这些考试的奖状,给你们保管着的,记得疫情以后回来拿。”
今年考试,疫情肯定是大热点。
弹幕滚动:
老师,什么时间能结束啊?
今年高考会不会推迟啊?
看新闻很严重的样子。
薇城远离病毒爆发中心,全国封锁,紧张筛选密接的时候,总有种奇怪的不真实感。
若是放在去年,说今年开年全年封禁,过年时连烟花爆竹都没有两声,肯定会觉得是在说笑。
时间又慢又快。
中午时,陈奈还没起床,她说得换个工作了,公司大量裁员,她还摆,一点都没有为业绩奋斗的激情。
于是就打算去搞直播。
沉夕当时听了,手一顿:“什么类型的?”
“睡眠,读书?总之先做起来试试。”
“我以为你会去做美妆之类。”
“也有这层打算。”那天她双手摁着凳子边缘坐着,也许是和沉夕长期相处的原因,她沾了很多安静的气质。
屋内的电视经常声音开得很小,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电视就没再开过,落了点灰尘,拿抹布擦过时,沉夕瞅瞅上面的灰尘,把抹布放进了盆里。
窗户之下,少女半蹲在桌前,干家务的样子,温婉。
陈奈拿着牙刷刷牙,出来就看见这个本该在卧室的女孩做家务,她迅速进屋漱口,走来抢过:“我来吧。”
“你很忙,好像也很累。”
她要准备文案、也要剪视频、也要看书,也要直播,她做的事好像很多,沉夕虽然不关注,但还是能知道这件事让她变得忙碌了。
陈奈听了一愣,笑了:“那也是我来做,而且这个你并不熟练,我刚来那会儿,洗碗你都不顺畅。”
是印黎不熟练。
沉夕把抹布递给她:“那我进去了?”
“嗯。”
执着、认真的人,好像不知不觉间就会闪闪发着光,即使她并不知道,确确实实在影响着周围的人。
就在简简单单的日常中,一点点给黑暗的人积累来两份光亮。
陈奈哼着小曲,打开窗户,拉开窗帘,铺面的清风暖阳:“今天天气真好。”
“确实好。”
“你不去学习了?”
沉夕拿着一本本子,秀眉微挑:“现在十二点五十多,我也不是个学习机器吧?”
“哈哈,你难道不是吗?”
她不置可否,在客厅铺开日记本,写今天做的面有点甜,又写了几套题,年级排名上升了点儿。
陈奈见锅里还剩点,捞了端来,挽起来吃了两口,咂咂嘴:“你这面.....”
沉夕没抬头:“可以评价,不玻璃心。”
“以后谈恋爱找个会做饭的男朋友吧。”
沉夕笔一停,声音没有起伏:“万一谈了个女朋友呢?”
“嗯?”
陈奈放下碗,没再动过一口面:“要是她能吃下你的面,我觉得可以嫁。”
沉夕叹了口气,抬头,眼睛漆黑:“像灰太狼能吃下红太狼做的蛋炒饭一样?”
“那还真是真爱了。”
“有这么难吃?”
“不然?”
“......”
陈奈如坐针毡,百思不得其解:“你一小孩儿什么时候喜欢女生的?一声不吭闷这么大个心事儿?是对女生这个群体感兴趣,还是单纯某个人?”
沉夕还在气定神闲写日记。
“同班同学?”
“不是。”
“学校的?”
“不是。”
“那你也没什么有交集的女生啊。”
陈奈的眼睛微微惊慌:“不会是我吧?”
沉夕微微抬头,和她看了一眼:“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喜欢以前的我。”
“啊?”
.......
晚上写完作业那会儿,梁川打游戏,想叫沉夕,在扣扣软件上戳戳她。
沉夕本来想拒绝。
梁川:来两把呗,不耽误时间,放松放松!你之前都不会拒绝的。
黎明与夕阳:........
你说喜欢、爱这种感情,为什么产生,为什么和别的感情都不一样。
为什么能让她一次次破格,做出和平常不同的举动?
这游戏沉夕根本不会,人物操作起来,面对敌人,直接寄。
就算操作记在脑海里,她也不会用。
梁川跑来,面对着她的盒子,头上出现一串省略号:大神,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弱了?
黎:可能太久不玩,手残了。
......
生活的打击,有时候是突兀的,毫无准备的。
夜间宿舍群,那回找刘盼盼以后,拉进来了一个余晃,半夜两点左右的时候,余晃突然发了一句:还有人在线吗?
沉夕那时还没睡,刚刚写完一张卷子,她记得余晃请了好几天假。
余晃发了几秒以后,沉夕看见平板上方提示:对方已撤回消息。
她想了想,发消息过去询问她: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