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代的丧葬方式还是土葬,鉴于沈安宁拿不出钱,家里也实在没几件像样的家具,生产队给打了一副薄棺材,把徐晋杭放进去。
放进去时,沈安宁突然扑上来:“等等,等等,他的钱,他的钱是我的。”
徐晋杭没有寿衣,穿得还是干活那天的衣服,沈安宁在他的衣服口袋里各种摸,摸出一团碎纸,已经被水泡得完全烂掉了。
“啊啊啊……”沈安宁嚎啕大哭。
外面来看热闹的妇女不禁唏嘘:“这没了男人的女人啊,真惨!”
哭得那叫一个可怜。
“邻有丧,舂不相;里有殡,不巷歌”。丧事在农村生产大队里是个大事,有人去世,大家都会去帮忙,虽然现在不讲究封建迷信了,但死者为大,报丧、跪迎、入殓、哭灵、送葬等环节也不能随便应付。
徐晋杭家只剩沈安宁一个,王满囤问了附近的几户,没人家愿意去相帮的。
“他害人才死的,是个恶鬼,晦气!”村民们这样说。
最终,王满囤只找来两个死了老婆的鳏夫帮忙当杠夫挑棺材,灵棚也没搭,徐家拿不出东西招待人,也没人想来吃饭。
陆西橙趴在院门口听着王满囤喊抬棺的声音,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同情吗,并没有。
若不是霍竞川警惕心高,身体素质好,说不定……
呸呸呸,想什么呢,霍大灰才不会,陆西橙打了自己的嘴巴三下,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干什么,嘴唇还没好,进来我给你上药。”
“不要,我不要上药!”陆西橙拖着他的手不肯走,自从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被上过药后,她就没法直视那瓶药了。
霍竞川一把将她扛起来放到自己肩头:“不上药进屋烤火,我煮了牛肉粥,你再不吃被煤球吃光了。”
“我想吃海鲜粥。”陆西橙揪住他的耳朵,好几天没吃海鲜了。
“伤口好了才能吃海鲜,听话。”
……
霍竞川在家里刨木头,天越来越冷,陆西橙拿出一支室外温度计,直接降到了最
陆西橙想让煤球进屋睡,霍竞川不同意,只能给它做个好一点的窝,图纸是陆西橙画的,他动手实施。
陆西橙缝了件黑色的小棉衣给它套上:“咱们煤球真漂亮,去院子里玩吧!”
煤球一溜烟跑出去玩雪了,它最喜欢在雪地里狗刨。
“动物比我们耐寒。”大灰一点儿不怕冷,他小时候冬天没衣服穿,冻得瑟瑟发抖,就是躲在狼肚子下睡觉的。
“家养的野生的哪能一样呀,野生的肯定生存能力更强呀!”
霍竞川挑眉:“那我是家养的还是野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