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因为朝廷给的薪水足够,一些原本躲到豪强麾下寻求庇护的佃户开始再次逃回来当户籍民。
朝廷给这些人编户齐民,按照流民落户的政策进行管理。
发放农具令他们开垦田地,落户前三年不用服徭役,不用缴纳人头税。
不少豪强发现这种现象后,紧急将田地租税从七成降低为六成,甚至是五成,才勉强遏制住这种现象。
当然,也有豪强试图贿赂朝廷官吏,要求官府对这些户籍民加强剥削。
想通过这种‘疏堵结合’的办法让佃户乖乖当佃户给自己种地。
但是那些受贿的官吏,常常莫名其妙的被上官发现罪状,然后被贬职甚至罢官。
有时候甚至是从成都方面发来问罪文书。
上报这些罪状的,自然是刘禅安排的东厂的人。
这个时代的豪强和官吏是很嚣张的,贪污受贿都是在阳光地下进行,手段粗糙。
东厂的探子轻易就能发现他们,只要稍微用心随便就能收集到证据。
在这样的环境下,豪强的实力是被削弱聊,而朝廷的实力则是不断增强。
官府的力量增长除了户籍民数量增长之外,屯田民的数量也在增长。
屯田制度并不是什么神器,先汉就已经有官府主导的边疆屯田了。
至今,屯田制度已经相当完善,所以若是条件允许,自然是能迅速的大力推行出去。
而条件也简单,要屯田,就要土地,就要生产人口,也就是生产资料和劳动力。
而这些多是在士族豪强手上,他们掌握人口土地生产资料。
在成都平原上,九成以上的肥沃良田都是有主的,都归属于他们,是他们隐匿了大量的户口为己用。
不像刘禅在荆州的时候,经过吴军扫荡之后迅速出兵顺理成章的收复失地,然后将所有土地、人口收归官府所樱
便是那些还保持一定的豪强秩序、庄园经济的地方,也被刘禅带着军队借口其投靠吴狗,而问罪抄家。
狠狠的清扫出一片由官府编户齐民、完全掌控的国土。
在这里皇权能下乡,强有力的官府能管理到每一户纳税单位,能够动员到每一个劳动力。
其实刘禅很喜欢有这样的工具人来让自己借刀杀人,协助自己打扫干净‘屋子’的。
只不过,刘禅对外还是要摆出一副悲悯人、痛心疾首的样子,痛斥吴狗毁我家园,害我黎民。
随着视察的地方距离成都越近,地形越平坦,周围所能看到的耕地都被人为的用篱笆圈了起来。
大片大片的圈,这里是张家的、那里是吴家的、东边是黄家的、西边是李家的……
虽然蜀科要求这些豪强编户齐民,但是有了法律规定,就一定能落实到位吗?
不可能的吧……
所以,这些土地能被官府丈量清楚而登记造册的,才会缴纳可怜的十五分之一的田税。
而官府清查不到的,便是这点田税也不会缴纳。
被隐匿的人口也是,这些数量庞大的劳动力无法被官府使用。
刘禅无法寄希望于在蜀中也出现个像孙权这样好用的工具人。
因此只能靠这种降低百姓负担以吸引匿户回来落户的温和手段。
这表面看是粮食、经济的问题,实际上是政治问题。
这些世家豪强之所以能一代代的坐在底层百姓身上敲骨吸髓,成为一只只庞然大物,甚至能跟官府掰手腕。
原因就是他们把持了社会的上升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