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太过于激动,所以她根本就没有发现,在寒冷的天,尧席却浑身是汗。
她不知道,他为了找她,逛了大半个城。
路清翎也特地去买了面具戴上,这样她才可以肆无忌惮的同尧席一起走在这上京城中。
“阿翎,你大哥可是在府中?”走着走着,尧席突然问道。
“并未,大哥也是出来了的,府中过于烦闷了些,大哥不喜欢闹,他这会估计同三哥在西市,那边人少些。阿尧,你可是要找大哥?”路清翎还以为他找路清益有事,所以细细跟他说。
“无事,就是随口问问。”他看了眼身后某一处,一个戴面具的华服女子朝他点头笑了笑,随后转身朝西市走去。
路清翎此刻还沉浸在尧席闪现的喜悦中,自然没有去注意尧席的反应动作。
“今年的上元节,很是热闹的,有很多表演的节目,我们去看好不好。”路清翎的心情多好,听她说话就能听出来,她现在都还不敢相信,尧席此刻就在她面前,真真实实的。
“好,你喜欢,我们便去看。”他不喜欢这些,但是只要她喜欢,他乐意奉陪。
他看着她,伸出手去拉她的手,果然是冰凉的,他握紧了她的手,想把她的手捂热。
感受着手心的暖意,路清翎红了脸,害羞的低下了头。
尧席看着她这般模样,笑的开心。
“笑什么?”听到他笑,她抬起头,不解的问。
“阿翎很可爱。”
这下路清翎的脸更红了,她惯是知道尧席能说,但是他这般能说,她还是不太习惯。
那位和尧席相视一笑的女子,是林衿苒,她也来了这上京城。
她今日着了一身淡蓝色的衣裙,披风是同色系的,发髻上的珠钗也是淡蓝色的。
她本是不打算来的,是顾应辰叫了尧席去陇南劝的她。
让她来上京看看,看看路清瑶长大的地方,其实也是让她来看路清益。
她知道自己动了恻隐之心,本就是不对的。他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注定不会同路。
可是,她总是自私的吧,就是想贪念这最后的美好。
她不愿意来,却也想来。她的行为让人感到不耻,可是她就自私这一次,就这一次。往后她和他,就真的真的不来往了。
她对这上京城不熟悉,问了许多人,才找到的西市。
找到西市的时候,路清益和路清肃果然是在一起的,这西市果真是安静的,比起东市那边人山人海来说,这边倒是萧条。
两个人倒真是喜静之人,坐在茶棚的角落里喝着盏茶。
她走上前去,两人正说着话,倒是没有注意到她。
在他身后不远处站定,她轻声启口:“公子,小女子初到上京,迷了路,不知公子可否为小女子引路。”
早在她声音响起的时候,路清益早已激动的站起转过身,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人。
“公子,可否愿意?”她又问了一遍。
“愿意,愿意。”他激动的回复,不失公子的儒雅。
他真的好高兴,心心念念的女子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脸上的笑意根本藏不住。
“既然兄长佳人有约,那靖肃就不打扰了。”路清肃适时起身,拱了拱手离去。
“阿苒,什么时辰到的。”等路清肃走远,他才开口问。
“刚到。”
“阿苒,想去东市是吧,我带你去,今日的上京城,比往年的还要热闹。”他并没有作出越轨的行为,两个人只是肩并肩的同行,一切都止乎于礼。
路清肃离开西市,不知不觉转到了护城河这边,许多的人在放着花灯,河中五颜六色的河灯漂着。天空中也有许多的孔明灯,寄托着放灯之人对亲人的思念。
他去买了两盏白色的河灯,这是专门为已故之人祈福的。
在上面写上沈心谣的名字,愿她好的话,选了处人不多的地方,走下台阶,将点燃的河灯一盏一盏的依次放入河中,看着河灯漂远,他就这么不顾形象的坐在台阶上,这般注目着。
没出息的流出了眼泪,沈心谣走了多久了,这时候她应该已经长成小女孩了吧,是不是投胎了一个好人家,他好怕自己忘记了她,真的好怕。
平时玉树凌风,矜贵的公子哥,在这一刻,像个小孩子,委屈又无助。
往年的上元节,他都是陪着沈心谣的,她虽然娴静温婉,却是有俏皮性子的,喜欢的跟一般女子都不一样的。
她也会拉着他来放河灯,每次他们都会因为河灯上写着为对方好的话而争执,两人都希望对方写自己。
泪眼朦胧间,他好像看见了沈心谣,她一袭蓝衣朝他走过来,她笑着,轻声对他说:“三哥,那边有套圈的,三哥给心谣套个瓷娃娃可好。”
是了,她总是跟旁人不一样的,也喜欢跟靖瑶他们一样,喜欢喊他三哥。
“好,心谣要什么,我便给心谣套。”他笑着答应。
他笑着起身,朝她走过去,自然人就落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