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澄宁又试着激了一句,就见端阳公主神色更冷,好像她再说一句,她就要杀人了。
“你……”
许澄宁突然扶着额,昏昏沉沉地摇晃了一会儿,栽倒下去。
端阳公主身上阴沉沉的气息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诡异无比的笑容。
她站起来,手里拿起一方砚台,裙摆伏曳在花砖上,走到许澄宁跟前,抬手,慢慢地将砚中的墨倾倒在许澄宁的衣服上。
“带下去吧。”
“是。”
两个宫女把许澄宁架起,送进了一间宫室里,放在床上。
“你给她换衣服。”
“好。”
一个宫女出去了,剩下一个宫女,见房门掩好,便伸手探向许澄宁的腰带。
许澄宁倏地睁眼,快速捂住她的嘴,抬腿一蹬,人翻了过来,把宫女骑在身下。
“别出声。”
许澄宁拿小刀抵在她颈边,宫女惊恐地点点头。
许澄宁扭头看向旁边叠好的彩色衣裳,只觉香气浓烈到令人头昏,她一脚把衣服踹开,问道:“你们给我换衣服,是为了什么?”
宫女小声辩解:“谢、谢小姐,您衣服脏了,奴婢给您换新的。”
许澄宁笑了,拿刀拍了拍她的脸:“说实话,不然我给你换衣服。”
宫女都快哭了:“谢小姐,奴婢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听大宫女吩咐的,把丽妃娘娘平常最喜欢的衣服熏上新的香,留着给您换上,其他奴婢不知道了。”
丽妃的衣服?
许澄宁看向地上那堆衣物,蹙起了眉头。
为什么要给她穿丽妃的衣服?
她时刻记着梁芜做给看的动作,所以一进书房看到香炉她就警惕了,偷偷服下钟白仞特制的清心丸,保持时刻清醒,只是她没想到,她装晕之后,端阳公主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用砚台弄脏她的衣服。
她属实看不明白了。
“那衣服上熏的香,是什么香?”
宫女哭道:“奴婢真的不知道,只知道闻了头晕晕的,大宫女跟奴婢说,得蒙着湿帕去熏。”
一听就不是什么好的香。
许澄宁又要说话,刚刚出去的宫女急哄哄地推门闯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太子来了……”
她看到屋中情景,登时瞪大了眼。
许澄宁从床上下来,左右看了看,从宫女的衣服上割下一块布,再从地上那堆彩色的衣服上割下一块衣角包进去,揣在身上,然后把小刀重新插回发簪里,闲庭信步走了出去。
秦弗不是一个人来的,崇元帝也在。
他负手冷着脸站在宫门口,丽妃点头哈腰地在那解释。
“太子别急,谢小姐刚给公主上了课,许是累了,上着上着就睡着了,现在在里间休息呢,您要是不急,不如等她睡醒了再接她走。”
“本宫急。”秦弗冷冰冰的,“你再不把她请出来,本宫就闯进去了。”
丽妃急得满头大汗,端阳公主直直盯着秦弗道:“皇兄关心则乱了,皇宫内院,谢小姐能出什么事?”
秦弗冷厉道:“她是朝廷命官,重任在身,而不是你可以随便召进宫陪玩陪侍的官眷,休得倚仗身份干扰公务,即便你是公主也不能。”
端阳公主不说话了,只是一个劲儿盯着他看。
许澄宁看秦弗把她们骂得差不多了,这才心情不错地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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