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闻睡了一整天,感觉整个人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第二天,她是被府上的人声与走动声吵醒的。
“姑娘!”
清越高高兴兴地来到偏殿,额头上还带着一串汗珠。
秦不闻从床榻上爬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清越,怎么了?外面怎么这么吵?”
清越笑着:“姑娘,府里头正在布置呢!”
秦不闻还没回过神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懒洋洋地开口询问:“布置什么?”
清越眨眨眼,清声道:“自然是布置姑娘与大人成婚时用的东西!”
秦不闻哈欠都没打完,生生吞了回去:“啊!?”
清越笑得高兴:“大人昨晚就叫了我们商榷布置筹备婚仪的有关事宜,这不,今早大几岁都已经开始动工了!”
秦不闻以为自已听错了,她瞪大了眼睛,匆匆走下床榻,打开窗棂探出头去,一眼就看到了偏院外熙熙攘攘的下人。
那些下人有的举着木梯,有的抱着红绸缎,正布置装点着秦不闻的偏院。
“姑娘,再过一会儿他们就要进来布置屋里头了,清越这才叫您起来去旁的屋子稍等。”
秦不闻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怎么……这么快?”
——她甚至是昨天才答应季君皎的!
季君皎怎么就开始找人布置起来了!?
“这还快啊?”清越笑得高兴,“姑娘您不知道,昨晚大人叫我们布置文渊阁的语气,恨不能今天就跟您成婚才好!”
听到这话的秦不闻更是错愕,她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都咽下去了。
算了算了,由着季君皎来吧,反正不是她出力气。
在清越的帮助下,秦不闻更衣洗漱完毕,离开了房间,放任下人们去布置了。
清越带着秦不闻,先去了正厅坐着。
氤氲的茶香四溢,清越给秦不闻倒了杯茶,笑盈盈地禀报道:“姑娘,大人去上朝了,估计要晚些时候回来。”
秦不闻呷了口茶,微微点头。
又想起什么,秦不闻随意地问道:“宋谨言最近怎么样了?”
自从上次双王谋逆,宋谨言与季君皎、宴唐共同设计,引蛇出洞,将宋承轩处置之后,秦不闻好像就没见过他了。
其实秦不闻也明白,现在她与宋谨言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
就好像她一直以为,自已清楚他的戒备与提防,也自然而然地与他维持着表面的和谐,暗中却自持守序地在他们二人之间划了条线。
而后来真相大白,水落石出,秦不闻才知道,原来他们二人之间的那条“线”,自始至终,都是她一方的臆断。
——宋谨言从未将她看作是敌人那方。
是她的武断与不讲道理,将两人之间原本亲密无间的关系拉出一道天堑。
而宋谨言,即便在得知了秦不闻的想法后,依然为她设计,替她谋一条清明正直的权臣声誉。
甚至不惜以自已做饵,让双王入局。
关于宋谨言会武一事,秦不闻是真的不知道。
好像在她面前地宋谨言,从来都是那个眼睛笑眯眯,说话欠揍,一遍遍叫她“阿闻哥哥”的样子。
以至于她都快忘了,即便是没有季君皎等诸位能人文臣辅佐的那些年,宋谨言依靠靠着那摇摇欲坠的权势,为自已拼杀出一条血路。
即便是她死亡的那五年,宋谨言依然靠着自已的制衡与牵制,将朝廷中三方的权势分立压制。
他偏偏能独善其身,站在高处那么多年。
秦不闻都快忘记了,在是她的“弟弟”之前,宋谨言先是曜云的天子皇帝。
那个能够设计,利用刺客之手,除掉异已的皇帝。
可即便是设计出那种谋划的宋谨言,却一分一刻不曾动过打压她的消息。
倒是显得秦不闻,思虑太多了。
所以过了这么久了,秦不闻一直找借口,没去皇宫见他。
可是。
秦不闻抬眸,她的目光穿过正厅,落在了正厅外,那庭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