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
很尴尬。
秦不闻咽了口唾沫,轻咳一声,小心翼翼地看向宫溪山。
到了文渊阁之后事情太多,秦不闻都忘记还在季君皎手上的木簪了。
当初季君皎不由分说地将木簪从她头上拿走,说只要等她回到文渊阁就会还给她。
后来她回到文渊阁,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秦不闻就将木簪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那个……”秦不闻挠了挠脸蛋,斟酌地开口,“我今日去赴了宫宴,换了身装扮,所以没戴。”
等她回去之后,要赶快把木簪要回来才行!
宫溪山点点头:“要不要去看看小鱼?你最近不在,他很想你。”
秦不闻看了一眼卧房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
随着房门推开,那卧房中的烛火晃动一下。
秦不闻一眼就看到了床榻之上,蜷缩成一团的小团子。
走近一些,小鱼乖巧地躺在床榻一侧,长长的睫毛浓密卷翘,似乎在做什么美梦,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怎么只有一张床?”秦不闻轻声询问身后的宫溪山。
宫溪山无奈笑道:“小鱼来了京城后,总是缠着我一起睡,卧房里放不下两张床,便依着他了。”
秦不闻听着,也不觉笑笑。
她走到小鱼身边,将那薄被往他的身上扯了扯。
“小鱼很乖的,你不必担心。”
大概是看出了秦不闻眼中的忧虑,宫溪山轻声安抚。
秦不闻看着小鱼的睡颜,语气清浅:“我知道,他一直都很乖的。”
她想起小鱼总爱缠着她,叫她“漂亮姐姐”,眼睛炯炯有神,摇晃着她的手,语气稚嫩:“漂亮姐姐,你可以留下来陪小鱼玩吗?”
秦不闻很喜欢小鱼,不大点的奶团子,却总是跟个小大人一样。
“宫溪山。”
“嗯?”
秦不闻突然笑着看向面前的男人,烛光掩映下,他的眸子折了光,清明润玉。
“你要好好的,”她语气很轻很柔,“好好地陪着小鱼长大。”
对于小鱼来说,宫溪山是他最重要的亲人了。
宫溪山闻言一怔,随即垂眸闷笑:“秦不闻,不用你说,我也会好好的。”
担心打扰到小鱼睡觉,秦不闻只看了一会儿,就随着宫溪山离开的卧房。
离开之前,趁着宫溪山不注意,秦不闻将身上仅剩的之前卖字画的钱放在了小鱼床头。
虽然知道季君皎肯定不会断了宫溪山和小鱼的吃穿用度,但这大概也算是秦不闻能给他们做的为数不多的事情了。
出了卧房,秦不闻看了一眼天色,也准备离开了。
“蛊毒的事你不用担心,季君皎既然说了,便一定会救你。”
这一点,秦不闻还是很有信心的。
宫溪山闻言,却是勾唇一笑:“秦不闻,你自已都没发现吗?”
“什么?”
“你不自觉地在为季君皎说话。”
他顿了顿,眉眼清润澄澈:“秦不闻,你喜欢他?”
这次轮到秦不闻愣住了。
夜凉如水,月色旁,有着大朵如同泼了墨汁一般的乌云。
月辉倾注,树影婆娑,庭院中的是桑树沙沙作响,不辨情绪。
少女抬眸,一双眼睛清明又懵懂:“什么是喜欢?”
那眼神过于诚恳真切,好似好学的学子,想要向学识渊博的先生求个答案。
只可惜,宫溪山闻言,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他扯了扯嘴角,眼中也闪过半分迷茫。
“这个,我也不清楚。”
什么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