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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秦不闻,好久不见呐。(1 / 2)

怎么可能呢?

魏澜眼中噙泪,只以为是爷爷幻听了。

她哭着抓着魏居瑞的手,头抵在魏居瑞塌前,哭得不能自已:“爷爷,爷爷您不要走,不要只留下阿澜一人……”

魏居瑞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他用力回握魏澜的手,语气颤抖虚弱:“澜儿,爷爷知道……你心悦首辅大人……”

魏澜还是哭着。

“若是从前,爷爷也觉得,季君皎正人君子,气度不凡,是配得上我们澜儿的。”

他剧烈咳嗽一番,却又道:“可是澜儿,别再追着他了……”

“爷爷虽然不清楚,但我能看出来,他心有所属,心思并不在你身上……”

魏居瑞没说的是,从前的季君皎虽然芝兰玉树,但仍清润俊朗,有人气儿。

而如今的季君皎,更像是那天上看得见摸不着的月亮神仙,只一眼,便让人觉得可望不可及,清冷如雪。

魏澜哭得厉害,握着魏居瑞的手不肯松开。

房间内皆是哭泣之声。

魏居瑞又看向窗外。

大概是人之将死,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他初见陛下的场景。

陛下年纪尚幼,眼神澄澈,端端正正地向他行礼。

那时他便觉得,这位未来的东宫太子,实在是过于端正了些,不适合做皇帝的。

再后来,先帝驾崩,长安王扶持宋谨言即位,他亲眼见宋谨言为了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臣,竟抛下满朝文武,孤身一人去了老臣的家乡。

他怒极,私下找到宋谨言,想要批评他做事冲动,不计后果,难成大统!

可他去见他时,少年梗着脖子,一脸骄傲地看着他,带着几分虚张声势的害怕:“朕、朕没做错!”

“有人说朕没有做错!”

“即便让朕再选一次,朕依然会这么做!”

“皇位很重要,那些老臣,还有您,对朕来说,也很重要!”

一番话,竟然让魏居瑞一时失语。

那时候,看着那般骄傲又真诚的宋谨言,魏居瑞突然觉得,或许这般坦荡的皇帝,倒也不错。

他儿子死得早,宋谨言于他而言,不仅仅是君王。

没来……

没来……也好。

他如今背了这般罪责,若是陛下前来看望,于朝堂形势不利。

没来也好……

他以为自已听错了那越来越近的马蹄声。

只是无神地看着窗外,吊着一口气。

——他甚至自已都不知道,他到底在等待什么,不肯咽气。

直到门外有下人高喊着来报:“报——”

“禀报老爷,府、府外有一蒙面人,不知名号,说来拜见!”

魏澜错愕,却听病榻上的老者有些急促地开口:“传……”

……

一天一夜。

秦不闻压了压头顶帷帽,翻身下马。

她这一路未进一口食,只喝了几口水,那快马都换了三五匹!

不等那小厮再来请她,秦不闻一袭男装,提了衣摆,奔向魏府!

秦不闻听到了哭声,循着声音,便见一群人齐齐地跪在一间房外,低头啜泣。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魏府!”

有守卫见状,上前拦人。

正在这时,通传的下人也急忙赶来:“公子,我家老爷要见您!”

秦不闻闻言,推开守卫,快步走至门前。

心跳如雷。

秦不闻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房间内,是浓烈的药香,还夹杂着一阵腐朽的老人味道,形容不出来。

——老头子驾崩的时候,寝宫便弥漫着这种味道。

秦不闻身上的男装,是季君皎给她准备的,她帷帽未摘,长身玉立地站在外房处。

隔着那厚重的帷幔,秦不闻张了张嘴,却发现没发出任何声音。

来的路上,秦不闻其实想了很多。

该如何伪造自已的身份,该以什么样的口吻与魏老话别。

可心中的千言万语,临近嘴边,却像是被一块石头噎住喉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咳咳咳……你们……都先下去吧,”是帷幔那头的魏居瑞先开的口,“我有话……要跟这位客人说……”

魏澜不放心:“爷爷,此人来历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