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司徒府的路上。
秦不闻手脚冰凉!
被发现了……
怎么可能会被发现呢?
京寻的能力她是清楚的,这种事情就算是她被发现,京寻也不应该被发现才是……
但是现在,秦不闻完全没有思绪去考虑这些了!
彻骨的寒意从她的指尖升起,又很快遍布全身。
她的脑海中还回荡着刚刚宴唐说过的话。
“京寻当时潜入少卿府,没想到那里已经有人在潜伏了,他虽然侥幸逃脱,但是却被人看清了容貌!”
京寻……
京寻。
有冷风顺着秦不闻的鼻腔喇过喉头,秦不闻感觉自已的嗓子像是被一把冷刃撕裂一般,疼得发颤。
——秦不闻其实挺怕冷的。
她的封地远在浔阳,是曜云的边陲之地。
而浔阳紧靠着的边境,就是漠北。
那年,先帝过世,她被宋谨言封为异姓王,封号——长安。
那时的长安城风起云涌,每个人都像是屏息以待的狼,想要从宋谨言或者是她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她没办法离开京城,又担心浔阳无主,百姓群龙无首,便将京寻一人留在了封地上。
后来,秦不闻是又得到浔阳消息的时候,才知道,漠北边境有散兵挑衅浔阳,在浔阳城楼下叫嚣撒泼。
京寻只是提了自已的一柄长剑,便将为首之人的头颅刺穿。
他将那人的头颅悬在城楼高处,漠北的那些士兵便吓得丢了魂。
秦不闻得知此事后,一刻不停快马加鞭地回了浔阳,高声呵斥他:“你怎么能一个人对付他们!?若是中了他们的埋伏怎么办!?若是他们想要趁机活捉你怎么办!?”
她那个时候太害怕了。
——她很怕失去京寻。
京寻从不还嘴。
他乖乖地站在秦不闻面前,饶是他的个头要比秦不闻高上许多,却还是顺从地低着头,任由秦不闻呵责于他。
那模样,与当初斩首漠北首领的姿态,简直判若两人!
直到秦不闻骂够了,京寻乖乖地上前一步,摊开包着黑布的手掌,掌心里静静地放着什么东西。
“什么啊?”秦不闻皱着眉看去,便见京寻的手心中,静静地放着两颗冰糖。
秦不闻气笑了:“拿两块糖就想让我消气?”
京寻向来不太会哄人的。
他有些无措地低头,缓缓出声:“京寻,不会守城。”
秦不闻微微挑眉,以为京寻是伤心了,有些心软。
她刚想开口安慰他几句,就听到京寻直直地看向她,沉沉开口。
“所以,殿下以后去哪儿,带我走吧。”
“不要把京寻一个人留下。”
他曾说,殿下,带我走吧。
他说,殿下,不要把京寻留下。
秦不闻的脑子一片空白!
她脚步又快了几分,向着司徒府飞奔而去!
宴唐说,京寻逃脱之后,便躲在了司徒府的偏院内!
这不是长久之计!
她必须问清楚京寻究竟被谁埋伏了,又被人看到了多少,她必须给京寻找个替罪羊!
她的思绪很乱,她想要把所有的情绪理好,抽丝剥茧出来,将关节想通。
但是现在,她什么都顾不得了。
“京寻!”
秦不闻几个纵身进入司徒府的偏院!
小院之中,除了那棵寂寥的银杏树,秦不闻不见其他。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银杏树被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犹如鬼魅。
寂静的深夜,任何情绪似乎都能被无限放大。
秦不闻的气息不匀。
她环视四周,那偏院之中,甚至只燃了一盏烛火,被轻纱围起。
夜风低垂,好像下一秒,那火焰便能熄灭,消失不见。
秦不闻感觉喉头发紧。
第三次了。
——这是宴唐骗她的第三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