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落针可闻。
寂静的病房里,灯光熄灭,只有一张小台灯在角落里充当着照明。
萧舒头痛得厉害,索性放弃了入睡,直接坐起身,他两眼无神地望着漆黑的房间,渐渐地,眼前恢复了一丝光明。
他往着沙发的方向探了探头,女孩和衣躺在狭小的沙发上,安安静静地熟睡了过去。
萧舒尽量的不发出任何声响,他摸着黑缓慢地靠进了沙发。
徐晨曦可能是累坏了,一躺下就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
萧舒蹲在她旁边,一言未发地端详着她的样子,屋内光线很暗,他也只是短暂地看清楚了几分钟,随后她的五官又开始变得模糊混沌了起来。
他急忙晃了晃头,再不罢休地揉了揉眼睛,可是眼前的人影已经完全黑暗了。
萧舒无奈地叹口气,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坐在了地上,他寻着记忆里她所躺着的方向,双手环抱着膝盖,就这么安静地注视着她。
他从她一出现就知道了,这个傻丫头莫不是以为自己瞎了就变傻了,连她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
可是他也不知道他们两个要做什么,就这么任由他们演戏。
指尖不经意地触碰到手腕上的头绳,他微微低了低头,哪怕是看不清楚,他也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上面的果实。
原来她留在这里的是相思果啊。
清晨,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徐晨曦提着打包回来的早餐心急火燎地跑回了病房,也来不及擦拭头上的雨水,急急忙忙地说着:“今天排队的人太多了,萧公子饿了吧。”
萧舒能够感受到她靠近时身上带着的湿气,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碰了碰她的手,眉头微蹙道:“淋到雨了?”
徐晨曦不以为然地打开着包装袋,“白粥没有了,我只买回了八宝粥,有点甜,萧公子能吃吗?”
“你先去换一身干净衣服,别感冒了。”
“没事,我等你吃完就去换。”徐晨曦学着萧夫人的样子拉着他的手让他能够感受到粥碗的方向。
萧舒推了推她的胳膊,“我自己能吃东西。”
徐晨曦生怕他洒了,今天也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早餐店被挤得水泄不通,他老人家要是洒了,她就得走一两公里外去买了。
萧舒抬了抬头,模糊的视线里她依旧一动不动的站着,他不由得加重语气道:“你如果感冒了,可能会传染给我,我马上要手术了,不能乱用药。”
徐晨曦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事情的严重性,“萧公子说得对,我马上就去换衣服,你先吃,趁热吃。”
萧舒听着她叮叮咚咚的跑动声,不由自主地勾唇笑了起来。
“叩叩叩。”敲门声忽然响起。
萧舒闻声看向房门处,他的病没有告诉任何人,按理说亲戚这边是不会有人来探望他的。
房门从外推开。
陈爱萌挤进一颗脑袋,四下张望一番,当看到床边的萧舒时,笑声朗朗地走了过去,“我今天路过医院来看看你。”
“是陈同学?”萧舒听着生意有些耳熟,试探性地问道。
陈爱萌听着这疑问,心里莫名的有些针扎似的难受,她低下头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下萧舒的双眼,瞳孔无聚焦,好像没有看见自己。
“陈同学不用试探了,我看不清楚。”萧舒倒是没有什么好卑微的,大方的承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