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烽霖保持着仅有的一丝理智,再一次用尽全力的将她推开。
江清柠跌坐在沙发上,一时半会儿还处于懵逼状态,等她回过神后,男人又一次躲进了洗手间。
哗哗哗的水流声连绵不断的从里面传来,她就这般赤脚站在门外,尝试着拧开门锁。
“咔嚓”一声,门开了。
沈烽霖意识又一次昏沉了下来,站在花洒下,冰凉的雨水将他淋的浑身发抖。
江清柠不管不顾的跑上前,从后面将他紧紧抱住。
沈烽霖蓦地神色一凛,他抬起头,洗手间的墙上折射着两道重叠的影子,他能感受到她柔软的小手正拼尽了所有力气一点一点的将他缠绕拥紧。
江清柠埋首在他的背上,凉水很冷,落在身上时就像是冰锥子一样,让她不由自主的颤栗哆嗦。
“出去。”沈烽霖狠了心推开了她的双手。
江清柠摇头,那执着劲儿就像是不听话的熊孩子,无论父母怎么教育怎么批评,就是不听不听。
沈烽霖最不忍见到的就是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泛滥着水花,他犹豫彷徨了好一番之后,将她被推开的身子重新拉回了自己的怀抱。
江清柠再一次踮起了脚,冰冷的水从两人的指缝间渗漏,却惊奇的变得暖和了起来。
夜幕降临,卧房里,一片狼藉。
湿哒哒的衣服已经被暖气烘干了水分,被主人随意的丢弃在地上,远远望去,两米的大床上,更显凌乱。
沈烽霖独自坐在床边,后腰的伤密密匝匝的传来着刺痛,恍若有一把刀子不停地摩擦着他的骨头,而他却是面不改色坐的笔直。
大床另一侧,小丫头正睡着,脸上是让人难以忽视的苍白。
“叮咚……叮咚……”唐突的门铃声不厌其烦的回荡在宅子里。
赵勤然神色匆匆的进了客厅,脸上是消不去的严肃紧张。
沈烽霖穿着普通家居服,走至吧台前打开了一瓶红酒,久久不曾说话。
赵勤然直接开门见山道:“苏菲娅被人发现在西郊的公路上。”
沈烽霖倒酒的手骤然一停,“是死是活?”
赵勤然如鲠在喉,神色比之刚才更凝重了几分。
沈烽霖漫不经心的呡了一口红酒,道:“死了?”
“死是没死,就是伤的挺重,能不能醒来都得看奇迹。”
“谁做的?”
“那一片是荒郊,沿途没有任何监控。”赵勤然顿了顿,继续道:“送去医院的时候,她的手少了两指。”
沈烽霖握着酒杯的手不自然的收缩着,“所以说送去江家的那些东西果真是从苏菲娅身上取下来的。”
赵勤然不禁毛骨悚然,“究竟是谁这么有能耐?”
沈烽霖放下了酒杯,“苏菲娅为人狂妄又嚣张,虽说只在C国待了短短几个月,却也得罪了不少人。”
“或许是有人看着科意最近出事了,才会肆无忌惮的下狠手?”
“既对苏菲娅有恨,又妄图用她的手指来吓唬丫头,你说会是谁?”
赵勤然忽然想到了一个人,破口而出,“江董事长的夫人陈思。”
“好好查一查她最近在干什么。”
“嗯。”赵勤然心中大石缓缓落下,又道:“我来的时候看到你家那位二公子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大门口溜来溜去,一见我撒丫子就跑了,跟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让他进来吧。”沈烽霖站久了双腿无力,就近坐在了沙发上。
沈天意还真是一直守在别墅外,屋内一点动静都没有,应该是没有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大事。
“你三叔让你进去。”赵勤然看着他,嘴角噙着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