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听着许清月的叙说,心里渐渐也明朗了,可她听着底下的呐喊声,还是难免有些难受。
纵使许清月说得条条是道,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可她也和许林深感同身受,这是他们第一次亲眼见证残酷,免不了有些触动,为其余人求情。
【沐念,你让那些官兵恐吓恐吓得了,别真的伤到了无辜之人。】
沐念没有给出正面回应,一路越过杨氏等人,走到了城楼之中。
他们还未走到,不远处一名衣着不算朴
素的官员就颤颤巍巍地走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开始求饶,“都是下官失责,才会让这些流民闯进城内作乱,下官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您网开一面,饶了下官吧。”
这个人是边疆护卫总负责人——鲁更深,杨氏曾经打听过边疆有头有脸的官员,也认识一二驻扎边疆的士兵,许清月在她身边,也是知晓一些的。
鲁更深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响头,十分诚恳,不时地用小眼神瞥着沐念和辛进,揣测他们心中所想。
沐念没有作声,双手环胸,俯视鲁更深,似乎等待好戏上场。
反而是辛进,一改往日温润的形象,语气冰冷严肃,训斥的话中带着不可冒犯的权威。
“你知不知道都是因为你擅作主张把流民全都放进来,才会让城中大乱?多少百姓被抢掠物资,又会有多少瘟疫流入城中?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你一句简简单单的失责就想将这件事情一笔带过,这算盘打得未免也太响了吧?”
鲁更深磕头的速度加快了些,额头都青了,磕出大片的血迹,浑身都在颤抖,冒出了一堆冷汗。
“下官不是有意为之的,实在也是
觉得那些流民太过可怜,在城外没有吃食,也没有住处,连生病了都找不到郎中和草药,才一时心软打开城门把他们放进来的。此次事件还有挽回的余地,下官这就加派人手把他们都赶出去,一定把这件事处理妥善,将功折罪。”
他一个劲儿地给自己找理由开脱,让人分不清楚真假。
杨氏站在旁边不语,毕竟这是官事,她一个妇道人家不便插嘴,许林深则是有些耐不住,想为鲁更深说些好话。
“林深,你我还未科考,还不是朝廷官员,没有资格插手这件事。”路远低声提醒他。
许林深咬紧牙关,更加坚定了要考取功名的心,他要出人头地,有话语权,能为百姓谋福祉。
辛进听了鲁更深的话没有任何反应,眼眸微微眯起,上下打量他,似乎要把他看出个洞来。
鲁更深继续求饶,却没了底气,“下官真的只是一时糊涂,想给百姓们留条活路,除此之外别无目的了。”
辛进走近鲁更深,毫不客气地把脚踩在他的手背上,来回碾压,冷笑。
鲁更深疼得龇牙咧嘴的,却连一句怨言都不敢有,默默忍受辛进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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