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明若当下摇头否认:“我只是在想,为什么你明知道楚墨离和新月之间不清不楚,还要纵容两个人见面。我知道我是妇人之仁,怕新月受到伤害,故此宁可让楚墨离令寻棋子,而非一定是要新月。可那样一来,我们很难再清楚的知道他要找的下一个目标是谁,加大了难度。”
独孤夜理解地望着纳兰明若,点头:“是我欠缺考虑了,我只是想尽快让楚墨离行动,然后尽早和他划清界限,以免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纳兰明若点头,心中还是有些许不舍。
独孤夜笑笑,执起筷子为纳兰明若夹了她最爱吃的绿色蔬菜,安慰道:“我答应你,就算日后出了什么事情,我也绝对不会动新月,而是放她一条生路。不过,有个前提。”独孤夜顿了顿,纳兰明若望向他。
“她不能伤害到任何人,尤其是你。”独孤夜语气坚定,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纳兰明若知道,这已经是独孤夜的底线,能为新月争取一个活命的机会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外面雨声变大,屋内气氛从刚刚的沉闷转而温馨,一顿饭吃的甚是有滋有味。
独孤夜满足地看着纳兰明若:“我每天喜欢的事情,就是早上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是你,一日三餐都和你共同享用,晚上搂着你睡觉,最后一眼望见的,就是你已经酣睡的容颜。这一生,足矣。”
纳兰明若打趣他道:“你的野心还真是不小,让我一天都围着你转,没有自己的自由时间了?”
独孤夜摇头,眉眼里都是宠溺的笑:“不,是我每一天都围着你转,你去哪里,我就跟着你去哪里。”
纳兰明若发誓,这样深情的甜言蜜语,比她以往听到的任何一句都动听,只因了那一句“你去哪里,我就跟着你去哪里”。
蓦地,又想起白天脑海中冒出的那个想法。
“是不是被我打动了,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吗?”独孤夜满含期待地看着纳兰明若欲将轻启的嘴唇。
在独孤夜鼓励的眼神中,纳兰明若终于鼓足勇气,刚要开口,外面柳荷的声音响起:“夜王,王妃,奴婢斗胆,用晚膳了吗?”
独孤夜颇有不悦,刚要开口训斥,被纳兰明若拦了回去,扬声道:“用完膳了,出什么事了?”
“夜王,王妃,徐管家在门外等候多时了。”柳荷回答。
独孤夜和纳兰明若对视一眼,心知锦无恙来了。
打开房门,徐管家侧立在柳荷的身边,看见独孤夜和纳兰明若深深施礼:“夜王,王妃,锦大人在门外求见。”
纳兰明若望向独孤夜,独孤夜负手冷声道:“告诉锦大人,请他回吧。本王已经睡下了。”
徐管家领命离开了。
回到房间,柳荷收拾完碗筷,纳兰明若坐到梳妆台前,任由柳荷给自己拆解发式,卸妆。
从镜子中看到独孤夜侧卧的望着自己的目光,待柳荷出去之后,才回过头迎上他的目光忍不住问道:“这样拖着,你有把握他明日还会再来?”
独孤夜笑着上前,按住纳兰明若两侧的太阳穴,轻轻揉着,纳兰明若缓缓闭上眼睛,把头轻轻靠在独孤夜的身上,听着从他身体里传来的震动的声音:“不过才两次而已,若是他连这个耐心都没有的话,他是不打算在朝廷当差了。”
纳兰明若忽然笑了:“你还真当自己是皇上手心里的宝贝,要将你供着。”
独孤夜不置可否:“不管以后是不是,起码当前是。”
纳兰明若也想有他这种洒脱的思想,活在当下,珍惜当下,可总是不自觉地,陷入对未来种种可能出现的担忧。
感觉独孤夜的手指抚上自己眉间,从中间,轻轻向眉峰两侧推开。
“不要再皱眉头了,凡事有我在,你不要操心太多。若是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好,那我这夜王也是徒有虚名。”
纳兰明若对独孤夜的自信从未有过怀疑,只是担心他太累。
名誉和功劳这些的东西,在他人看来都不过是一闪念,只有当事人知道这其中
需要多少努力,多少厮杀和争夺才抵达现在耀眼的光环之下。
独孤夜的名声一直在外是恐惧的象征,没有人敢在大街上公然谈论独孤夜,惟恐不慎招致祸端。
独孤夜在百姓眼里,喜怒无常,暴戾异常,不是可以接近的人。
能被这样从不轻易低头的人细心、精心呵护着,纳兰明若觉得无比幸福,这也是她甘愿卷入这些纷争的一个因素,再者,老爷爷的大仇未报,自是不能放弃。
只是一个念想之间,纳兰明若重新找回了初始的那股酣畅淋漓的劲头,饭桌前刚刚想要问独孤夜的话也在这一瞬间决定让它烂在肚子里。
在所有的事情都还未处理之前,纳兰明若不想让自己有任何的想法牵绊,更不想因此而滞留住独孤夜的脚步。
门外又响起徐管家的声音。
“夜王殿下,锦大人的马车就在府门外,他说您若是不见他,他就坐一直在那里等着您,直到您见他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