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明若强自压制住心头的怒火,以及渐渐不自持的身体,一字一顿:“我要听实话!”
新月连连磕头,王妃的厉害她不是没见识过,可她却在心里纳闷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明明就是一样的药材,为什么王妃会起疑心?
“回王妃,是……是太子派来的御医给奴婢的。”
新月声音细小,纳兰明若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我再问你一遍,到底是谁给你的药材?”
新月能感觉到周身逼近的杀气,身体不自主地颤抖:“是,是太子派来的……”
“哐当”一声,营帐内室又有重物倒地的声音,纳兰明若恨恨地看了新月一眼,心如刀绞般的疼,几乎失控地用尽力气对她吼:“去把李叔叫来,快!”然后,“扑通”一声,她终于控制不住地倒在地上。
新月慌慌张张出了营帐把李叔找来,被王妃遣在外面不准进去。
新月的心提到了嗓子
眼,心中暗骂楚墨离,都是他出的鬼主意,刚刚王妃那样子,恨不得把自己剥皮抽骨。
纳兰明若叫来李叔,指了指内室:“李叔,夜王暂且托你照顾,我去找些草药,否则,我怕他撑不过今晚。”
李叔明白事态严重,见王妃脸色苍白,说话有气无力,有些担心地问道:“王妃,你的身体……”
纳兰明若摆摆手:“比起夜王,我没关系。”想起什么,又不忘叮嘱道,“已经有人盯上了夜王。”纳兰明若指了指桌上刚刚新月从“太子御医那里”拿来的药材,“这是能致使人在短时间内神智全失的草药,只不过和我要寻找的草药外型相像而已。”
李叔大惊失色:“王妃,这是从何处而来?”
纳兰明若摆摆手,有气无力道:“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你暂且去照看夜王,其他的从长计议。”
李叔眼尖地看到纳兰明若脖子上的牙印,以及手臂上的割伤,心疼之余,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递给纳兰明若:“王妃把这个吃掉,能够暂时帮助你保住体力。”
纳兰明若听话的服下,披了件衣服转身走出营帐。
看到在夜风中瑟瑟发抖的新月,纳兰明若叹口气,摆摆手:“回去睡吧,这里不需要你了。”
经过今天晚上两次事件,新月本就担惊受怕,听闻纳兰明若这样说,顿时曲解了纳兰明若的意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求饶:“王妃你饶了奴婢,奴婢日后一定谨遵王妃教诲,绝不会再生出其他念想,您让奴婢往东,奴婢绝对不敢往西。”
纳兰明若手抚额头,实在没有精力听新月絮叨这些没用的,索性让她搀扶自己:“你扶我去采药,所犯之事既往不咎。”
新月擦擦眼泪,
破涕为笑,连忙搀扶着王妃向芦苇荡走去。
午夜子时,纳兰明若和新月带回药材,经过一番熬制,终于还是赶在独孤夜再次狼性发作之前给他喝下了药,安稳地睡去。
纳兰明若服下李叔那粒药丸之后精神恢复不少,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她心心念念的,就是要查出想要暗害独孤夜的人。
新月垂手侧立一旁,目光及地,不敢抬眼去看王妃。
李叔站立一侧,不自禁开口问道:“王妃,您刚刚所言……”
纳兰明若看向新月,声音淡淡:“虽然我不追究,那也是对你而言,但是给你药材的人,你必须实话告诉我。”
新月诺诺,她有些心虚,楚墨离让她那样说,她也照做了,可是王妃明显不相信的样子。她在犹豫要不要把实情告知王妃,鉴于自己和楚墨离的关系,她又更希望站在楚墨离这一边。
正在纠结之际,又听到纳兰明若有些发冷的声音:“要我给你分析吗?太子御医是太子派给西陵国皇帝的随身御医,别说你见不到,就算你见到,试问一个面生的人,你又从何断定他就是太子御医?”
新月冷汗涔涔,王妃的厉害远超出她的想象之外,零星几句话,就推翻了她的谎言,饶是这般,她还是存在侥幸的心理,毕竟西陵皇妃的宝座,可比现在这个丫鬟的地位高出太多。
不到万不得已,她绝对不会说出楚墨离。
纳兰明若见新月咬着嘴唇,愣是一句话不说,摇摇头,继续冷言开口:“既然不能断定,你自是不会将我给你开的单子给他看,退一步说,就算你给他看了,他也不会糊涂到用太子御医的身份来给你药材。”纳兰明若盯着新月,一字一顿,“除非,他想让太子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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