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亭这人,憨厚老实,性格带着点倔,死犟的劲儿要是上来了,谁都拉不住。
偏偏他看中了琉璃,这个过于张扬漂亮而又从容睿智的年轻男子,一匹老狗被驯服得死死的。
以前看山是山,看海是海,心有琉璃,便看什么都带着七彩琉璃般的神光。
这么有趣又有用的宝贝,若是能给琉璃弄一个回来,他必定会十分开心。
就在牧亭想入非非的时候,一旁的云衍早已经看出了他的心思,似笑非笑地打击他道:“这东西可不好找,而且你们整个九州也未必会有。”
牧亭却是不信,“这九州大地还有找不到的东西?那你说说,长春木在何地才能找到呢?”
“我的故乡。”
“你要说这个我可来劲了,”牧亭往旁边凉亭的栏杆上一坐,好奇地问他:“以前不管怎么问你,你都不肯提起你是从哪儿来的。现在肯说了?”
云衍抱着手臂,半倚在凉亭柱子上,脸上洋溢着浅浅的喜悦。
以前不说,是害怕孤独。现在不同了,他日后的路还是会有人和他一并前行,无所畏惧。
牧亭又问:“那你故乡到底在哪儿啊?哪个州?”
“不在九州。”云衍斜他一眼,认真道:“以后你会知道
的。现在,我们需要捋一捋目前得到的消息。”
两个人在凉亭里面对面正襟危坐,拢音看他们谈得认真,便爬上了墙头,负责替他们放哨。
只听牧亭说:“当年因为杀了九州馆的人,我快要被九州馆降罪责罚的时候,是你主动站出来,替我担了那些,我心里于你一直都有愧疚。”
陈年往事,云衍不想多说什么。他只道:“你救我一命,我还你一命天经地义。”
“可涉州这些年没少遇上麻烦,几乎每次都有你出手相助,我认为这条命你早就该还了!”牧亭一巴掌拍在凉亭里的石桌上,力气大的他险些将石桌拍碎。
他是既叹云衍的人品,又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九州馆说得好听那叫制衡九州,其实说白了,就是将九个州的高手聚集起来,行成一股势力,看哪个州不顺眼了,便借着光明正大的理由敲打敲打。背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腌臜事!”
在墙头无聊数花朵的拢音深以为然地点头:这个我赞同。
“那次的刑罚,险些又要了你的命。”牧亭虽未亲眼目睹,但是当他从琉璃口中得知时,气得当时就拿了剑想要找九州馆拼命。
琉璃劝他忍一时之气,为长远的将来作打
算。
云衍挑唇,“他说得对,你这急躁的性子是该有个人好好儿管管你了。”
两人一时都陷入了那段回忆里,索性一切都有惊无险。
“九州馆的刑罚的确不是一般的修士能够承受得了。他们原本是想要让我死,却没想到我压根死不了,于是便将我抓去玉枢阁,由日、月、星三位馆主用禁咒将我的记忆抹去。”
却不知怎的,连识海空间也随之封闭。
这让即便失去了记忆的云衍,有很长一段时间陷入无措的茫然中。
没有了属于自己的记忆,不管走到哪里都感觉别人在用怪异的目光盯着自己,浑身的汗毛都在戒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