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点亮之后,桑郁卿才借着那点微弱的光,看清了对方的长相。
结果不看还好,一看差点再把她吓一跳。
男人的脸庞有些沧桑,壮年模样,头发乱糟糟的,像是很久都没有打理过了。从鼻子以下就开始长满了胡须,只能依稀看见那张嘴在浓密的胡子里一张一合。
“你是哪个门派的?”
沉厚的声音有别于她所认识的每一个人,这让桑郁卿心里有些忐忑。
她现在在什么地方?这个人又是谁?
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看,像是不得到答案就不会罢休一样。他突然将灯盏往桌上一拍,拧眉又问道:“你出自哪门哪派,叫什么,回答我!”
这该死的命令口气,听着让人心情很不舒服。
桑郁卿握了握拳头,没有先回答他,而是透过破开的窗洞看了外面一眼,睨见了一片波光粼粼的水面。
是海?!
她匆匆一别头,就见那男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她的面前,气势全开地质问道:“说,你是谁的弟子?”
“这是哪儿?”桑郁卿摇头,“我无门无派。”
她顿了顿,垂下眼眸,“我师父已经死了。”
那充满压迫的气息缓缓撤离,男人抬手将四周的黑暗驱散,光是从这一举
止来看,就能看得出他并不是一个普通人。
见他像是作出了让步,桑郁卿便跌跌撞撞地走到了门口。因为太久没有对这身体掌控过,以至于她现在就像是才学会走路的小孩子。
好不容易打开了门,从简陋的木屋里冲出来时,四周同样破旧的房屋引起了她的注意。
村子,篝火,晾晒的渔网……还有远处一望无际的水面,难道说这里是——海边?
桑郁卿踉踉跄跄地冲出了渔村,来到了海岸边缘,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在夜色中透着诡异的蓝色荧光。
这景象很美,却并不是她记忆里的任何一片海域。
她连东海都去过,可完全没有来过这里。
桑郁卿怅然若失地环望一周,发现偌大世界,竟让她如此陌生!
“你可别告诉我,在死亡峡谷里你伤到了头,现在想不起你自己是谁了吧?”那个长着络腮胡的健壮男子一直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随她来到海边时,就见到了桑郁卿脸上满是绝望的表情,随口一说。
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子还真问他:“这里是哪儿?死亡峡谷又是什么地方?”
男人一愣,半晌才发出啧的一声。“真的都忘了啊?这可就麻烦了……”
桑郁卿急的浑身直哆
嗦,她不甘心地追问:“我在问你话,回答我!”
“……”
“这是哪儿?这里在中原的南边还是北部?”桑郁卿看着男人脸上露出更加困惑的神色,心里蓦地发慌。“说话!”
男人缓缓开口,“中原?没听过。”他拧起了眉头,有些担忧。“你该不会是得了什么癔症了吧?说什么中原?”
桑郁卿的猜想成真,竟一口气没上来,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
这次昏迷,她足足睡了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