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大地,有几处正向下塌陷,连绵葱郁的山脉也在天雷过后,变成了焦黑一片。
也不知道中原大陆,还要承受多少的浩劫。
桑郁卿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梦里都在跟人打打杀杀,无数的鲜血溅起,倒真应了那四个字:腥风血雨。
她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人,更不知道跟谷衔一纠缠了多久,她只知道,即便是在梦里,看见谷衔一那称得上是偷袭的
一记重击朝着墨书意和云衍打去的一幕,也令她一颗心狠狠揪起。
难道说,她要在这一天同时失去挚友和爱人吗?
桑郁卿生生被这梦境吓醒。
她从床榻上惊坐而起的时候,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起起伏伏,好半晌才平缓了心情。
她抬手擦去了头上细细密密的汗,发觉袖口宽松,身上只穿着一件素净的中衣。
这中衣并不贴身,看起来是别人的衣裳临时被套在了她身上。
她的外衣呢?还有,她这是在什么地方?四周都黑漆漆的,只有几道微弱的烛光摇曳着。
这里给她的感觉很熟悉。
桑郁卿从床榻上起身后,伸手在自己的腹部上按了按,发现被谷衔一刺穿的部位没有丝毫的痛感。
伸手摸摸,似乎连道疤也没有留下。
“怪了……”桑郁卿喃喃自语,疑惑在心头萦绕着。
她是怎么痊愈的?
纵然心里有千万个疑惑,可桑郁卿找不到其他人来问,只好从烛台上摘下了一只蜡烛,捧在手心里,往卧室门外走去。
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走廊也是一片漆黑,只能借着微弱的烛光,看见两边墙壁上雕画的兽形图案。
它们个个体型壮硕,面目狰狞,
工笔栩栩如生,大张的血口像是要将人吞噬一般。
桑郁卿顺着几个转折长廊走了很久,直到看见尽头隐隐透着的光亮时,便知她来到了别处。
而这里面,也能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桑郁卿走进去一瞧,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身处云海崖,眼前宽敞的大殿,正是她曾经来过的森罗殿。
森罗殿内有好几根巨型粗柱,即便是桑郁卿到来,旁人也发现不了她的身影。
因为在场的魔修,无论是森罗门的护法,还是墨书意的旧部,都被眼前这个占着上座的人震慑。
他们觉得不可思议,却又不敢造次。
因为这个人不是旁人,正是将墨书意元神重新融合的云衍。
云衍很年轻。
即便是他一头银丝的时候,也没有人对着他那张俊朗英毅的面庞不动心。
谁叫他得道的时机早呢?
但是细数云衍这些年,竟无一人能说得清,云衍的头发到底是什么时候变白的。
而今散着一头黑发的云衍,眉眼里有三分肖像墨书意,再加上从不苟言笑的云衍如今唇角总是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总让人觉得……
他好像已经不是云衍了,可眼前这个云衍,才是元神完整的那个真正的云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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