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就知道释世已经失踪了,但是没想到他会失踪这么久都没再出现。那他到底是不是死了,亦或者被困在了什么地方,都未可知。
如果想要打探他的生死,也许该跑一趟万佛宗。那里存有每个佛修的本命灯,人死灯灭,是生是死,只要看一眼便会明了。
湛羲见桑郁卿的神情复杂,便问道:“怎么?你和这佛修认识?”
桑郁卿缓缓点了点头:“他曾来剑蕴阁中作客,是我式微师叔的至交好友。只是不知道,他遇上了这种麻烦。”
想到这里,桑郁卿也没了再继续在云海崖逛下去的心思。她对裴漪说:“带我去找墨书意,若是师父伤势好了,我们便立刻离开这里。”
裴漪古怪地看着她,道:“那佛修充其量只是你认识的一个人罢了,你难不成还要为了他上刀山下火海不成?”
桑郁卿用看孩子一样和善的眼神看着她,伸手在她的脸颊上摸了一把,叹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谁……”
“我在落入不应谷之前,曾在一个魔修的手里拿到了释世随手带着的念珠,这表明他已经出了意外。我叫墨书意传信儿给万佛宗,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不可能毫无动作。
释世也许被卷进了什么事里,这件事连万佛宗都无法摆平,所以说……”
湛羲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你猜测,跟无量宫有关?”
“很有可能。”
这两个人一言一语,默契得很,裴漪连一句话都插不进去,只能看着他们俩交换着眼神,暗自生闷气,醋意翻腾。
整日闷在草屋里无所事事不是湛羲的风格,他习惯了游历四方的奔波,乍一听见来事儿了,精神一振,比桑郁卿还要来劲儿。
他说:“我随时都可以帮忙。”话里暗藏的意思就是:带我走、带我走!
桑郁卿哑然失笑,“我得先去看看我师父的状况如何了。”
“我知道墨书意的寝殿,我带你去。”湛羲顿了顿,似乎是顾及到了什么,便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不能进去。”
“知道了,我去。”桑郁卿在说出这种话的时候,没由来的涌出一股自信。
但是细一深思,这自信又太过可怕。
墨书意对她毫无掩藏的好,甚至没有在她的面前发过脾气,连一句大声的重话都没说过,让她以为这便是交心交好的朋友。
如今一想,却是一味令人沉沦的毒药。
桑郁卿有些不是滋味地品咂着这滋味,跟在了湛羲的身后,重新回到森
罗殿。
只是这次,他们走的并不是来时的路。
在经过森罗大殿时,桑郁卿又细细地端详了一番那些金色的佛像,虽然觉得这的确跟森罗门的风格不符,不过她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那些佛像的眼睛看起来怪异得很。
好像不管她走到哪里,这些眼睛都会盯着她转动似的。
为了确定自己的想法,桑郁卿甚至就站在佛像的正下方,盯着那些佛像看了甚久,确认眼珠子并没有在动之后,听闻了裴漪的一声呼唤,她便匆匆应声离开。
这空旷的森罗殿内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似乎从来都没有人来过一样。
诡异的事发生了——那些神佛雕像的眼睛突然冒起了突兀的白色灵光,不约而同地瞥向了桑郁卿离开的方向。
桀桀的怪笑声若有似无地在空旷大殿内飘荡开。
被湛羲带到了寝殿门口时,桑郁卿看着止步不前的湛羲和裴漪,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你们看起来好像很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