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们便瞧见,云衍笑了。
这个素来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很好的男人,在局势如此严峻而窘迫之下,竟飞挑着眉眼,抿着薄唇,扯开一抹足以描绘天地风光、融化冰山雪川的浅笑。
有点决然而又悲凉的意味。
“同门近千载,妥协得久了,竟让师兄师弟们忘了,我也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人……”
温彦颇讷讷着说不出话来。
收敛了笑,云衍又恢复了冷淡的面容,似乎那一抹令天地变色的笑,不过是他们的一个幻觉。“郁卿之事,我会给十一宗同盟一个交待。但是,我的徒弟,就算是要受以极刑,也轮不到他人来动手。”
寒霜劲风般的眼神扫过危纪等人,其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解铮恼羞成怒道:“你以为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谈判?!”
“哎!”在新一轮的争执即将开始之前,危纪却伸手拦住了得理不饶人的解铮,意味深长地哼笑一声:“既然云衍道友坚持,那令徒的处置就交给你。受她伤害的修士甚多,到时候我们都会从旁监督,老夫相信,云衍道友定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交待。”
没有什么事,能比让一个做师父的亲手对自己的徒弟施加惩罚更令人揪心了。若是下手轻了,引起同道不满,只会为剑蕴阁招致更大的灾难;若是下手重了,桑郁卿死了,那云衍这个高高在上的谪仙人就会背上永远都洗不掉的污名!
到那个时候,剑蕴阁的地位一落千丈,而其他宗门就能扬眉吐气了。
怎么看都划算得很。
危纪露出了算计后奸佞的笑容,带
着其他几派的掌门人离开了此地。
沉默了半晌,温彦颇发出一声无奈苦叹:“师弟啊,你这又是何必?”
站在他面前的云衍,却是头也没回,一步一步地背离了他们。昆怀看着他的身影,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快要失去云衍师兄的感觉。
天色渐暗,夜幕降临。
往日里晴朗过后的天空在拉下帷幕后,总是繁星满天,星宿闪烁,似一颗颗点缀在幕布上的晶魄石,惹眼又浪漫。
可今天,桑郁卿却无论如何都看不到那璀璨的星辰了。
她前脚被从玲珑栅里放出后,后脚又被囚禁在剑蕴阁后山的禁地里。禁地中央被设下了巨大的法阵,分别从四个方向延伸出四条灵力锁链,将她的四肢都紧紧束缚着,一旦有挣脱的倾向,便会被巨大的力量拉扯。
颇有五马分尸的意味。
好在桑郁卿虚脱无力,也没什么挣扎的力道,她只是躺在地上,像去了半条命似的,两眼无神地仰望着夜空。身上的伤口众多,只要一动就会扯动伤口,疼得厉害。
白天还觉得十分难耐,可到了夜晚,许是因为夜风的冷灌,已经麻木不少。
一阵脚步声悠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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