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差不多得了,怎么总是跟我过不去呢?”
墨书意连喊冤枉:“我疼美人还来不及,又怎会跟你过不去?我只是替你觉得可惜——云衍那人性子生冷,又不擅言辞。连你都难以了解他内心真正的想法,寻常人又怎么会与他交好?只怕有朝一日,突生异变,也无人察觉……”
听他这么一说,桑郁卿突然发现,墨书意这个人很难看透。
她犀利地发掘了其中关键:“你怎么知道我师父生性冷淡?你见过他?”
桑郁卿很快便敏锐地察觉到,墨书意在被问及这个问题的时候,面上有一瞬间的僵硬一闪即逝,她心底里的疑惑也如同泛开波纹的涟漪一般扩大。
“我虽然没见过,不过却是有所耳闻。”墨书意很快便恢复了原本轻放的模样,嗤声自嘲:“你也不想想,以我一介
散修的地位,又如何见过中原第一剑的你师父呢?你自己不也说,除了收养你之外,在你成长的这段时日里,他不是哪儿都没去么?”
琢磨半晌,桑郁卿觉得他说的话虽然很有道理,可心中的那股疑惑还是没有散去。
“好了。”墨书意见话题成功地被他岔开,也不敢再说云衍的是是非非,连声催促她道:“快走吧,不是还要赶路吗?从这多罗草原去往多罗国郡城的话,还是要费上一点时间的。”
说起来,这都要怪那个四处打江山的将军。年纪轻轻就为多罗国的疆域开拓作出了突出贡献,以至于这个国家百年延续下来之后,疆土范围一点都没缩水,还隐隐有向外扩张的趋势。
说起赶路,本来墨书意是想召唤来墨鬃云豹,让它驮着他们两个一路赶往郡城。但是这一路上的凡人不少,为了避免在尘世中引起凡人的惊恐,两人还是各自拿出了自己的法宝,直接驾驭着从空中御行。
桑郁卿没想到墨书意这样一个狂放不羁的男人,随身带着的御行法宝竟然是一团随手捏来的云朵棉花。
她看得眼馋,趁着墨书意不注意的时候,还特意上手摸了两下。
手感奇佳。
瞥见她小动作的墨书意,两只眼睛微微
眯起,浅笑道:“要学吗?只要学成这门术法,日后出行,可拟万物作御行法宝。”
桑郁卿眼睛一亮,但是在理智回笼之后,却又觉得这不合适。
“算了,你虽然是散修,却也有自己修炼的门派路数。我若是跟你学了,岂不是有背离师门的嫌疑?”
墨书意没有气馁也不觉得遗憾,他始终抿着似深非浅的笑意,表示理解地颔首道:“随你吧。等你什么时候想学了便来找我,我对你的承诺永无期限。”
他的眸中大剌剌地含着情深意切,连说出这话时的口吻也认真而庄重,似乎在立甚么誓言。
这样认真的墨书意,让桑郁卿很不习惯。
她别开了头,轻声道:“墨书意,别对我这么好,你会失望的。”
“会吗?”墨书意哼笑着望向前方。高空上的云层如同流水一般自两人的身边匆匆划过,过于喧嚣的风将他的乌黑头发吹得飞起,遮住了他半张俊朗的脸。可发丝翻飞间,依稀能看到他侧面的轮廓线。
他说:“我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
便是这四个字,将桑郁卿打得猝不及防,溃不成军。
她不禁又想起了上一世的事情,难过之余,她更愿意开始去回想那些曾经让她很不愿意极其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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