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女子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什么,就被李言打断了,“好了,先养好身子要紧,知道吗?”
李言说着,便将妻子露在外面的那只胳膊又给小心翼翼的放进了被子里。
更生完孩子的人是很虚弱的,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够着凉。
想到妻子快要生了还陪着自己走这么远的路,李言就满心自责。
眼下,一时半会儿也是走不了了。
李言生怕妻子想这么多,会对身体有所影响,所以他安抚着她,“好了婷儿,别再胡思乱想了好吗?”
女子很无辜,“阿言,我怎么能不乱想呢?”
李言绷住了下巴,他见妻子这般执着,不禁叹了口气。
女子又握住了李言的手腕,说道:“相公,你为什么不告诉那位夫人,说你当年伤势严重,险些失了性命一事呢?”
女子想不明白,自己相公究竟是有什么样的苦衷,才不肯将当年他受伤一事说出来。
李言听了这话,叹了口气,他看着床榻上的女子,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心知妻子心地善良,可有些是事,他不想让妻子掺和进来。
女子见自己相公不说话,有些急了,“阿言……”
她也是为了他着想,难道有错吗?
就在这时,婴儿的哭声打破了屋子里的气氛。
李言适时地开了口:“孩子哭了,先哄孩子吧,我去看看给你熬的汤好了没有。”
说完,李言就起身离开了。
出了屋子,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这扇门,不禁垂下了眼帘,陷入了矛盾。
他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妻子,或许他们一开始就不该到柳城来。
只是现在后悔,还有什么用?
其实他在回到柳城的时候,就该想到会遇见的不是吗?
这么想着,李言不禁又叹了口气,他对当年的事本就心有愧疚,而如今,似乎与她见了面之后,心里的那份愧疚之意便越发深了。
他也知道,当年她不会用他的钱,现在更不会。
他之所以没带走那袋银子,也是为了能心安一些,但现在来看,他的心又如何能安得了呢?
再次去见她,是他鼓足了勇气,可如今,他已经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她了。
真是好巧不巧,李言下楼的时候又遇到了顾清浅,她身边还跟着霍清风。
而此时,她怀里抱着一个油纸袋,里面装了许多切好的水果。
看样子两个人是刚从外面
回来。
顾清浅正拿着竹签要去戳油纸袋里装着的水果吃,谁曾想就看到了那个最不愿见到的男人,害得她连吃水果的胃口都没有了。
枉她之前对这个男人的看法有了改观,可这男人倒好,有苦衷又不肯说,真不知道在强个什么劲儿!
面子真有那么重要吗?
认个错又怎么滴?
顾清浅翻了翻白眼,就将怀里的袋子扔给了霍清风,然后仰着下巴,从李言身边走过。
李言:……
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清浅,只能在看了她一眼后,就将视线落在了霍清风身上。
可见,霍清风也没搭理李言,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整个人冷冰冰的,就像是完全不认识李言一样。
好吧,本来就不认识。
李言就站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这小两口从自己身边走过,他抿了抿唇,到底没追上去说什么,就往楼下走了。
当初顾清浅不离开这家客栈,是因为她想要替红姐姐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男的,现在是她不能离开。
她就是要住在这里,盯着那个男人。
好笑哦,这家客栈又不是那个男的,她为什么要走?就算是走,也应该是那个男的走好吧?
当然了,她没有那么狠心,这个时候她自然不能让那个男的离开,毕竟他夫人才刚生完孩子,身子还很虚弱,自然是要好好养着的。
所以,顾清浅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找那男人的麻烦。
顾清浅似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她在房门口站定,正要推门的一刹那又猛的转过身,看着跟过来的霍清风,开了口:“我要去找红姐姐。”
她说着就要往霍清风身边走。
霍清风拦住了她,说道:“你这时候去找她能说什么?”
一句话,提醒了顾清浅。
是啊,这个时候就算去了,又能够说什么呢?
她要和红姐姐说,那个男的当年的离开是有苦衷的吗?那岂不是又给了红姐姐一个不还有的希冀?
到头来,受伤的人还是红姐姐。
顾清浅看了霍清风一眼,便垂下了眼帘。
霍清风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安慰道:“给他点时间,他会想明白的。”
霍清风低沉的话里透着肯定,让人不容置疑。
顾清浅抬眸看向他,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他们也插不了手,只能等他们两个人去解决了。
……
李言亲自从厨房端了汤来,谁知刚
走到屏风后面,就见床榻上的日子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个孩子。
李言心中大惊,手里的托盘“咣当”一声落了地,他焦急的往四处看去,然,屋子里就是不见妻子的身影。
婷儿去哪儿了?
李言满脑子都是这个问题。
婷儿才刚生完孩子,她能去哪儿?又会去哪儿?
李言的心从未有过的慌乱,此时此刻,他也顾不得什么了,急忙冲了出去!
他看见一个人,就会抓着那人问道:“你有没有见过我夫人?”
他就像是疯了一样,在向每一个遇到的人询问着他们是否有见过自己的日子。
一向沉稳的男人,第一次慌了神。
他并不在乎那些人看他时的那种眼神,他只想要找到自己妻子而已!
“有病!”被李言抓住胳膊的男子骂了一句,就甩开李言的手离开了。
李言的手在被人甩开的那一刻,他的身子也不稳的晃了晃,而后,他像是猛然间想到了什么,立即往走廊的某个地方跑去。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