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顾清浅真的恼了,她红了一双眼睛,“我认识你吗?”
霍清风脚下一顿,他低眸看了顾清浅一眼,有许多话想和她说,但现在不是时候。
眼下,他必须要带着她离开这儿!
他知道,她和他说的都是气话,那是因为她恨他,不想见他。
他都知道……
想到这里,霍清风垂下眼帘,遮去眸中的痛意,他的下巴紧绷着,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不知怎的,顾清浅见他不说话,便越发恼了!
“放开!”
她几乎咆哮出声,红了一双眼睛,满是愤怒的瞪着眼前的男人。
他怎么能这样?
这个时候,顾清浅忽然很想哭,他们现在到底算什么?
她的事,又什么时候轮到他来管了?
他还会在意她的生死吗?
此刻,顾清浅过激的反应,让红夫人不由皱起了眉头。
于是,在几个壮汉冲进来的时候,红夫人面色平静地开了口:“让他们走。”
这几个壮汉虽然不知自家夫人为何会放过这两个擅自闯进来的人,不过夫人都已经这么说了,他们也不敢违拗了夫人的意思,在看了霍清风和叶朔两个人一眼后,便都退到了一边。
显然,霍清风疑惑了下,他没有想到这个红夫人会不让人抓他们,但这并不代表可以放松警惕。
他微微侧头看了叶朔一眼,直接强硬的带着顾清浅就往外走!
在确保霍清风和顾清浅两个人平安无事的离开之后,叶朔才看向眼前的女人,却见她往门口处看了一眼,说道:“还愣着做什么?你家主子都已经走了。”
叶朔皱起眉头,他虽然不知眼前的女子到底在卖什么关子,但既然王爷和王妃已经安全离开,那他也不想在此地久留。
于是,叶朔收了剑,一个潇洒的转身就从这间屋子出去了。
那几个壮汉作势就要追,却被红夫人给拦着,“不必追,让他们走吧。”
红夫人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门口的方向。
几个壮汉不解了,按理来说,这不应该啊?
有人敢闯进来,他们夫人应当是将那人抓了,好生处置一番的,今日这是怎么了?
几个壮汉皆是疑惑的看着自家夫人,忽然间发现他们夫人变了。
“夫人……”
一名壮汉到底忍不住站了出来,刚要开口说话,红夫人却摆了摆手,然后坐在了椅榻上,叹了口气,“看来,又是一
个被情所伤的丫头。”
几个壮汉一听这话,更加疑惑了,他们还是头次看见夫人这副神色。
夫人这是怎么了?
……
“放开我!”顾清浅被霍清风带到了一个没人的巷子里,她往四周看了看,不明白这个男人带她到这儿来做什么?
她用着一双冷眸瞪着他,几乎警告的开口:“放手!”
霍清风不但没有放手,反而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可以看出,他的眸子里有光在闪烁。
顾清浅知道那是什么,她别过脸,不再去看他,却一个劲儿的挣扎着,想要挣脱开他的束缚。
可她越是挣扎,手腕就会被他握得更紧!
“浅浅,别闹了,我们回家好不好?”霍清风眼眸中的水雾越聚越满。
看到男人眸中的泪,顾清浅只觉得好笑,他是在她面前扮可怜,想要博取她的同情吧?
当她是什么了?
顾清浅强忍着心里的那份酸意,不去看他的眼睛,她低垂着头,声音在这一刻异常的平静,“公子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什么浅浅,还请你放开我,不然,休怪我不客气了。”
或许是刚才的力气都用完了,以至于她现在连再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又或是,她已经懒得再去挣扎。
霍清风见她突然间安静下来,心里却越发的慌了,他害怕她会离开他,握着她的手腕将她带进了自己怀里,“浅浅,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他的话里带着祈求,让顾清浅听了,身子不由僵了一下!
她愣愣的站在那儿,一时间忘记了要推开眼前的男人。
此刻,她能感觉到,他的身子是颤抖的,是因为害怕吗?害怕她会离开?
发愣间,只听男人又开了口:“浅浅,我知道你是因为母妃落水一事,我不信你,你才会如此恨我,不肯认我……我错了,大错特错,我不该不信你,我知道母妃落水和你没有关系……”
霍清风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几分哽咽,听的让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此刻,顾清浅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
对于爱情,其实我们可以选择忘记,但,我们终究不想忘。
有些人,已经深深的印刻在了心里,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顾清浅心痛的闭了闭眸子,然后使足了力气,将抱着自己的男人狠狠推开!
霍清风被推的猝不及防,身子往后踉跄
了几步,再一抬眸,便满是心痛的看着顾清浅。
眼看着男人就要靠过来,顾清浅后退了一步,冷冷出声:“别过来!”
“浅浅……”霍清风没听她的话,往前走了一步。
顾清浅立刻拿起旁边的木棍,指向霍清风,警告道:“你再过来,休要怪我不客气!”
她是说认真的,他要是再敢靠近一步,她真的会动手!
“浅浅,你真的不认得我了?”霍清风不是怕顾清浅会伤了他,还是怕她会伤了她自己,看着她现在对自己的提防,使得他的心又是狠狠抽痛了一下,疼得他的脸色都显得苍白了些。
他就站在那里,不敢靠近,只能隔着一段距离看着她。
他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厌恶和排斥,那样的眼神是陌生的,好像,她完全不认识他了。
可是,他的直觉却告诉他,浅浅并没有忘了他,只是,被伤得太深,所以才不想见他。
而面对站在的她,他却发现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因为她而一点一点的散去。
他从来都没有这般无力过。
从玉清苑失火以后,他坚信她没有死,哪怕玉清苑烧的只剩下一片废墟,他也没有放弃过要找到她。
他曾想过,哪怕从废墟里找出来的是她烧焦的骸骨也好。
那几天,是他人生中最颓废的几天,除了守在玉清苑,就是抱着酒在喝。那个时候,他只想将自己灌醉,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在梦里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