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知意在见到自己的父皇时,一下子松了手,没再拦着顾清浅,她与站在父皇身边的母后对视了一眼,这才往旁边走了一步。
太后没想到皇上会来,她不由看了一眼霍知意,大概明白了什么。
她生怕皇上会责罚顾清浅,于是下意识的将顾清浅护在自己身后,也不掩饰,直接开口:“哀家要带清浅离开。”
皇上的脸色变了变,虽然他已经知道太后是要带顾清浅离开,但亲耳听见太后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还是眯起了眼睛。
太后做事向来有井有序,不会坏的宫里的规矩,如今却为了一个顾清浅,连瞒着他这个儿子,放顾清浅出来这种事都做了。
“母后,您知不知道您在做什么?”皇上沉着一张脸。
“皇帝,哀家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太后语气坚定,她在证明,她没有犯糊涂,她的脑袋很清楚,“哀家不忍心看着清浅在大牢里受苦,于是决定要送她离开,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太后一副,“有什么就找哀家来说”的模样。
这时,皇后忍不住站出来说话了,“母后,您这样做兴许会害了她,毕竟淑妃……”
皇后顿了顿,抬眸看了顾清浅一眼,叹了口气,终是没有把话继续说下去,但她话里的意思,已然让人都听明白了。
皇后一脸为难的样子,像是想要去相信顾清浅,却又因为亲眼看见了,所以又不能不去怀疑顾清浅。
听到“淑妃”二字,顾清浅心里的情绪很是复杂,她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皇后曾经帮过她,这份恩情她铭记于心,是以,在皇后都用怀疑的眼神看她时,她便知道,除了太后就没有第二个人肯信她了。
不知怎的,她对皇后到底还是抱有一丝幻
想的,她以为,皇后会信她,但,到底是她高估了自己。
虽说只有太后一人信她,但她心里没有那么的凉,只因到了这个时候,太后还愿意站在她身边保护她,这就将她身体里的那股子的冷意给驱除了。
人都是贪心的,而她的贪心,则是希望能有人愿意选择相信她。
可是,连霍清风都不愿意信她,她还能够奢望有谁来信她?
“淑妃的事,不能怪清浅,如今,淑妃还未醒,这并不能说是清浅推的她。”太后道,“皇帝,有时候眼睛所看到的并非是真的,你说,她有什么样的理由推淑妃下水?”
太后的话不无道理,一时间,竟是让皇上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清浅身子弱,依哀家来看,将她关在大牢,倒不如给她禁足在煊王府。”太后退了一步,和皇上商量着。
这已经是她老人家想出来的,万全的法子了。
待在大牢,哪里有王府舒服?即便是禁足在了王府,那也比大牢好。
说起禁足,太后也是不忍心的,但现在是没了法子,她也不想惹怒了皇帝。
这样一来,对顾清浅没有好处。
太后可以说是白般在为顾清浅着想了,这个时候,她也只能退一步。
皇上开了口:“母后,若是儿臣不来,您是不是也没有打算要给她禁足?”
皇上话里,颇有太后在偏袒顾清浅的意思,而且偏袒的有些过分了。
淑妃是没有醒,也不能一口咬定淑妃就是顾清浅推下水的,但所说这是一个意外的话,那他当时所亲眼看到的又算什么?
即便他对这事想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当时有那么人在场,又让他该怎么轻饶了顾清浅?
将她关进大牢,不责罚她已经是他最大的宽容了,且这些日子,太后派人给她送吃食,他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太后绷紧了下巴,在皇上没有来之前,她的确没有想过要将顾清浅禁足在王府。
顾清浅是自由的,不该被束缚。
“母后,您从未做过糊涂事……”皇上到底不忍心说下去,怕会伤了他和母后的关系。
“皇帝是想说,哀家老了吗?”太后将皇上没有说完的话,直接给说了出来。
太后抬眸,定定地看着皇上,而后点了点头,“哀家是老了,可不糊涂,哀家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皇帝,哀家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好咱们的家。
”
太后用手指着身后跪着的人,接着说道:“清浅是皇家的媳妇,是哀家的孙媳妇,哀家想要保护好一个家,难道也有错吗?”
“家”的深意是什么,皇上很清楚,他也固然知道,一个家的重要性。
这数十年来,他一心要顾着大家,还要顾着自己的家,可以说是心力交瘁。
太后想要保护好一个家,没有错,她老人家到底年纪大了。
这个时候,霍知意上前一步,刚想要开口说话,却在见到自己母后投来的目光是,只好把话咽回了肚子里,有些不甘心的看了顾清浅一眼。
皇后见霍知意没有开口说什么,这才放了心,将视线从霍知意身上收回,转到顾清浅身上,正定定地看着她。
此刻,皇后的神色平静,让人看不出她在看顾清浅时在想些什么。
“皇帝,放她走吧。”太后放下自己的身份,几乎恳求般的说道。
皇上清楚的记得,在多年前,他的母后也是这样恳求他,让他忘了梅妃的。
身为儿子,最怕的就是看着自己的母后这样说话了,他若是不答应,那不是不孝吗?
此刻,跪在地上的人一愣,她抬起头来看着拄着拐杖,将她护在身后的人,她没有想到,奶奶为了她,竟会在皇上面前这样说话。
她可是当今的太后啊!是皇上的母亲!
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顾清浅忽然间觉得,自己就是个祸害,总是给奶奶添麻烦。
顾清浅绷紧了下巴,心里更乱了,她只觉得眼前的人开始出现了重影,就连他们说的话都有些听不清了。
她跪在冰凉的石子路上,身后,阵阵凉风吹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有些冷。
眼下,太后的眸子紧锁着皇上,她就差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跪下了。
太后并没有拿着自己太后的身份来和皇上说话,“皇帝,就看在哀家的面上,放她走吧,她不能再待在大牢那种地方受苦了……”
听着太后的话,顾清浅想要抬起头来,却发现自己在抬头时,身子忽然晃了晃,一股难以难说的难受感顿时袭卷全身。
她两手握成拳头,强撑着身子跪在那儿。
这个时候,众人全都没有察觉到顾清浅的异样,待听见一声响动后,这才循声看去。
只见,顾清浅单薄的身躯躺在地上,她的面色不止憔悴,还很苍白,就连嘴唇也是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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