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丝帕,不是别人的,正是楼上的女子的。
顾清浅为何会如此肯定?
只因,这露出来的丝帕一角,绣着一朵黄色的小花,与女子面纱上的花一样。
每个女子,都会将自己最喜欢的花绣在手帕上,或是衣服上。
面纱上绣的那朵小花若是不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到。
也是女子由身旁的丫鬟推着,面纱被风轻轻吹起之时,顾清浅才在偶然间看到的。
所以她肯定,文弱书生小心装在钱袋里的丝帕,是这女子的。
张柔在看见那条丝帕时,微微一愣。
“是你?”张柔惊呼出声。
她想起数日前,在街上救了她的那位公子,若不是他,她怕是就要溺死在河里了。
当时,她并未看清他的容貌,也不知她掉落的丝帕竟是被他给拾
了去。
若不会这手帕,她也不会认出他了。
“你就是昔日救了我的那位公子。”张柔面露喜色。
顾清浅的视线,在女子和文弱书生身上扫了一眼,敢情这还是一个英雄救美的故事啊?
看来,后面没她什么事了。
顾清浅默默退下,不再当电灯泡,只让这两人在此处叙叙情。
文弱书生见顾清浅离开了,也想要走,却被身后的人给叫住了,“你别走。”
张柔一时激动,便忘了自己有腿疾,两手撑在轮椅把手上便要站起身来。
丫鬟赶紧将她扶着,“小姐。”
张柔生怕对方会走了,也顾不得自己的身子,急忙道:“我一直都在找你,既然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来找我?”
文弱书生脚下一顿,不由得收回了脚。
张柔看了看他手里的钱袋,“原来,我最喜欢的手帕在你这里。”
听闻,文弱书生握着钱袋的手紧了紧,他想到那一日,他在救了她后,又找到了她的手帕,他本是想要还给她的,却不知她是哪家的小姐。
他能说,那一天,他跟了她一个下午吗?
他被她的笑容所吸引。
说起来,他也真是够傻的。
文弱书生轻轻勾唇,他觉得,她的笑容不止美,更多的还是温暖,犹如冬日里的太阳一般。
“嗯。”
好半天,文弱书生才转身,点头。
他没想到,这丝帕竟是她最喜欢的,于是他抬手,将手中的钱袋举起,好让女子看的更清楚些。
他说道:“既是小姐最爱,那便应该物归原主。”
说罢,文弱书生忽然弯下身来,将钱袋往地上一放,转身就走。
他到底还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她,门不当户不对的,正如众人所说,他是一只癞蛤蟆。
但,他从未想过要吃天鹅肉。
“你别走!”张柔见对方要走,一下子急了,她喊了他一声,却见他脚下未停。
顾清浅摇了摇头,对一旁的霍宇轩道:“四弟,拦住他。”
霍宇轩点头,一个闪身来到文弱书生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向来不爱管闲事,但,这是三嫂的吩咐,他不能不从。
“是个男人,就把话说清楚。”霍宇轩难得说了一句。
这个时候,顾清浅与霍清风也走到文弱书生面前。
顾清浅往楼上看去,“你就这样走了,是想让她从楼上跳下来追你吗?”
看得出,女子对文弱书生也是有好感
的,若不是腿脚不便,怕是早就追过来了。
文弱书生猛地转身,只见楼上的女子正满心焦急的看着他,一时间,他心有不忍。
“舅舅,我要下去。”张柔见文弱书生被人拦着,松了口气。
张柔被人小心送到了楼下,她也顾不得被人推着了,自己推着轮往文弱书生跟前走。
顾清浅轻叹了口气,这姑娘都这样不掩饰自己的心思了,怎么他一个大男人就这么含蓄呢?
“如果你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那别人又如何看得起你?是个男人,就将自己的心意说出来,你看人家姑娘都追下来了,你还不好好把握住机会?”顾清浅苦口婆心的劝着。
这书生,要不要这么胆小儿小?
顾清浅伸手推了文弱书生一把,倒是让他险些没栽倒在地上。
顾清浅忍不住扶额,这是激动的?还是不好意思的?
“你没事吧?”张柔眼瞧着文弱书生踉跄了一下,下意识的伸手去接,不想对方却稳住了身形,她有些担忧的将他看了看,随即“噗嗤”一声笑了。
这人,倒是傻的可爱。
瞧着女子的笑颜,文弱书生脸一红,他摇了摇头,客套的说道:“多谢小姐关心,小生没事。”
张柔见他这般客套,也不以为意,只当是他的性子就这样。
“你非要这样和我说话吗?”张柔正了正神色,说道。
文弱书生紧抿着唇,仍是保持着双手抱拳的动作在那儿傻乎乎的站着,也不觉得累。
他不累,让看的人都替他累了。
这时,张老爷也从楼上下来,他这个当舅舅的自然是知道自己外甥女的心思,也看得出文弱书生是喜欢柔儿的,只是碍于身份才迟迟没有开口。
既然两个人互相喜欢,他也不会不答应这门亲事。
张老爷走到文弱书生跟前,一手搭在对方肩上,笑着道:“我们张家不缺银子,倒是缺个知道心疼我家柔儿的女婿,也缺个人来帮我打理这家酒楼。”
语气里的肯定,好似已经认准了文弱书生就是他们家的上门女婿一般。
文弱书生一愣,不由瞪大了眼睛看着张老爷,他原以为,像张老爷这么有钱的人家会看不上他这个穷书生。
那这话是……
文弱书生好半天没能回过神来。
张老爷问:“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喜欢柔儿吗?”
众人都没有料到,张老爷竟会直接说出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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