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
凛王接到旨意后动作迅速的进了宫。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凛王杵着根拐杖，头发和胡子都已经花白，脸苍老的像是寒风中风干的腊肉，一点看不出皇家王爷的尊贵气度。
他颤颤巍巍的往下跪，要给赫连宸行礼。
赵引在一旁等着，只要陛下一下令‘免礼’，他就准备冲出去把凛王扶起来。
凛王也在等。
他故意办成这个样子来，就是为了让赫连宸打消疑心。
谁知赫连宸就像没看到他的窘迫一般，等他跪下后，才慢悠悠的应声。
“嗯，起来吧。”
两人之间的辈分太乱，但无论怎么算，凛王都是赫连宸的长辈。
但偏偏赫连宸却不是个在意这些东西的人。
他打量着凛王，扬手指了指一边的椅子。
“坐。”
“多谢陛下。”
在赵引的搀扶下，凛王苍老缓慢的走到了椅子边坐下。
赫连宸眯着眼问：“朕记得你才五十左右，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
可算问到这个了。
凛王眼中闪过精光，开口却先咳嗽两句显示自己的年迈。
“多谢陛下垂询，臣早些年跟着……跟着她东征西讨，战场上留下了这些毛病，平日里倒也不会这样，只是如今天渐渐冷了，老毛病就一起犯了。”
提起明曦大长公主，是想让他记得他的功劳？
赫连宸扬了下眉，往后靠在椅背上。
“朕听闻前段时间你病了，京城的大夫包括宫中的太医都治不好，是
个神秘女人治好的？”
终于来了。
凛王知道赫连宸这次唤他前来，必定是怀疑他和最近的‘玉面神女’传闻有关系。
“回陛下，确有此事，只是那医女给臣诊治完后便再无所踪，若是陛下想见她，现在臣也找不到人。”
赫连宸摆手：“朕没兴趣见她。”
他看着凛王的脸，笑了一声：“朕当初刚回来的时候，遥遥见过你一次，当时的你看着还挺年轻的，没想到这短短不足一年的时间，便苍老成这样了……”
凛王的眼睛里迅速闪过慌乱的神色。
赫连宸之前见过他？！
不可能啊！
自从赫连宸回来后，他连府邸都没出过，赫连宸不可能见过他！
一定是他在诈他！
“陛下说笑了，臣被江氏迫害，日子过得穷困潦倒，一直都是这幅样子。”
他想把这一页揭过去，但赫连宸却偏不如他的意。
“你还记得，当初朕的母亲，是怎么出事的吗？”赫连宸勾唇，“朕最近查到了点有意思的东西，你对朕的母亲情深义重，想必也很想知道吧？”
凛王额上的汗都要流出来了，但偏偏隔着一层面皮，闷在里面十分难受。
“是，是……”
“朕查到的东西，说是有亲近的人背叛，才导致后面的一切发生。”赫连宸笑道，“但朕很好奇，中间又经历了什么，为何她会和赫连铮在一起？”
一提到这些，凛王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当年的一切，当年所发生的的一切，他一响起来便如骨在喉
。
明明只差一步，明明只差一步她就是他的了。
但偏偏被那该是的赫连铮劫走了人！
凛王强力控制住自己的心绪才没让自己乱了分寸。
“臣也不知。”
赫连宸意有所指道：“想来你爱护她的心与我爱护阿凝的心是一样的，只要别想着往朕后宫里塞人，算计朕和阿凝，朕也不是非要赶尽杀绝的。”
凛王一窒，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陛下说的是。”
“行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回去吧。”
“臣告退。”
凛王也顾不上什么风烛残年的姿态了，杵着拐杖快速的出了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