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月又是一笑:“其实挺没意思的,但有些话压在心里太久了,要是现在还不说出来的话,臣妾怕以后都没机会再说了。”
皇帝眉头皱得更深:“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想做什么?”
齐月不疾不徐地道:“臣妾只是想跟您好好地聊一聊,等我们聊完了,外面的事情差不多也就尘埃落定了。”
皇帝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变了脸色,忍着痛苦大声喊道:“刘东余!”
侯在门口的刘东余快步跑进来:“陛下有何吩咐?”
“去把徐庭叫过来,速度快点,朕有急事见他。”
“喏!”
刘东余转身又跑了出去。
皇帝再度看向齐月的时候,目光已经变得戒备起来。
他的右手悄悄朝床榻里边的墙壁摸过去。
他向来多疑,对谁都不放心,平时他常待的几个地方,都藏有机关和暗格。
在床榻里面有个机关,只要启动,就会有毒箭射出。
齐月注意到他的动作,神色仍旧很淡定:“您的那个机关早就坏了。”
皇帝动作一顿。
随即他就像是为了验证齐月说的是真是假般,迅速摸到墙壁上的一个暗格,用力按下去。
本该发射毒箭的地方却纹丝未动。
寝殿内寂静了片刻。
皇帝难以置信:“机关怎么坏了?是不是你干的?”
齐月坦然承认:“这机关的确是臣妾让人弄坏的。”
皇帝胸中怒意翻涌,气息随之变得急促起来,脸色也愈发难看。
“难道我这病也是你害的?”
齐月笑了下:“这就冤枉臣妾了,臣妾要是能有这份本事,早就已经让人一把毒药毒死你了,也就不至于憋屈地活到现在,你之所以会变成这副样子,是因为有人让人在你的药里下了毒。
每天一点点,剂量很少,死不了人,只会让你四肢乏力头晕犯困,但时间久了,毒性在你体内逐渐累积,就能要了你的命,算算时间,今天正好是你毒发的日子。”
皇帝性情多疑,他怕试药之人被人买通,所以每天给他试药的人都不一样,这些人试药的顺序也都是被打乱的,随机安排到谁就是谁。
也正因为如此,这些试药的人每天都只尝到了一丁点毒药,对他们的身体并无大碍,等时间一久,那点毒性会随着新陈代谢自然排出体外。
唯有皇帝,每天都在喝下了毒的药。
累积在体内的毒性越来越强烈。
直到今天晚上,毒性发作,他吐了一大口血。
齐月似笑非笑:“你的多疑,恰恰方便了他们下手,这大概就叫自食恶果吧。”
皇帝怒火攻心,脸色从苍白变成了不正常的通红。
“你这毒妇,竟然伙同外人害朕?!”
“来人!快来人,把这个毒妇给朕抓起来!”
然而不管他怎么喊,外面都安安静静的,一点声响都没有,更没有一个人进来帮他。
皇帝心里越来越不安。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一声短促的惨叫!
陈才人和张贵妃都被吓得一抖。
下一刻,大门被撞开。
满身
是血的刘东余踉踉跄跄冲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陛下,不好了!废翊王领兵攻进了皇宫,咱们养心殿已经被包围了!”
皇帝惊惧交加,心绪剧烈翻涌,刺激得毒性再度发作。
他趴在床沿上,张嘴又吐出一大口鲜血!
刘东余惊叫:“陛下!”
他手脚并用地趴到床榻旁,想要伸手去扶皇帝,却被皇帝挡掉了。
皇帝现在很虚弱,头上全是冷汗,说话的声音也是断断续续。
“你说的……是真的?苏临域他……他真的反了?徐庭人呢?禁卫军呢?就没有人……去阻拦吗?”
刘东余脸上有血和汗,混在一起五颜六色,惨不忍睹。
他却顾不上去擦,艰涩地说道:“奴才刚才让人去找徐大将军,结果那人一去不复返。奴才心有不安,便亲自去外面看,谁知刚走出养心殿大门,就见到外面围满了人,为首的正是废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