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华英这话逗得老太太又乐了,“有你这话,我可硬是要撑着这身子,再熬上几年了。”
大娘子在一旁打趣,“可不是,到时候儿孙满堂的,可别提多热闹了。”现下他们霍家就只有两个儿子,先前过年过节的时候,总是冷清得很,如今有了儿媳了,将来再添了孙子,日子就热闹了。
老太太心情好得很,只是一激动,难免又有些受不住,白华英给她喂了药,她这才又缓和了些,但精神有些奄奄的,这下子说了会话,又睡过去了。
白华英与他们出了内寝,来到外头的厅里,霍首辅揉着眉心,朝霍大娘子叮嘱道:“这些日子,你在府里照看着,我再备了媒人与聘礼亲去王家议亲,如此才彰显诚意。”
“到底是姑娘家的婚姻大事,半点马虎不得,不若我陪你一道去,这府里还有凤姜这孩子在,若是有旁的事儿,郡主也是在的。”霍大娘子细想了想又道:“老太太今儿听了好消息,气色也不错,郡主,你瞧着,她可能得缓解?多熬些日子。”
白华英微微颌首,“能是能的,人逢喜事精神爽嘛,若是一直保持下去,再配以药与施针,还能再往后延些日子,但若说要熬几年,只怕是难。”
霍大娘子揪着帕子,“无论如何,燕堂若是成了亲,收了心性了,她也就安心了。”
“婆母,你们只管放心去吧,这儿还有我呢,若实在不成,我就拉着华英在我这儿住上几日陪着我好了,小叔子的事要紧,再者,上京还有夫君在,不妨事。”霍家对琅琊王氏之女很是看重!那是一个士族,如今以那纨绔子霍燕堂的情况能谈下来,那属实是不易。
“好,这府里的事儿就交给你了,我去收拾收拾,咱们连夜就出发。”霍大娘子细
算了算,备好东西再忙完,就要入夜了。
霍首辅点了点头,朝白华英行了个礼,“我母亲就托付给郡主了,郡主大恩,霍某定当铭记于心。”
“大人言重了,燕堂与凤姜都是我的好友,事已至此,我也断没有坐视不理的,你们只管放心去,我与凤姜就在这儿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了。”这段日子璟王也忙,他们碰面的时间也不多,加上她又要照顾封母,一时跟个陀螺似的转!
“有劳。”霍大人再三谢过了,这才转身离开。
他一走,叶凤姜便将她拉到老太太隔壁的屋子,那屋子是为了照看老太太,特意清理出来的,如今也就成了她们说话的地方了。
“说起来,小叔成亲要用的那些东西,我也该筹备起来了,这些日子只怕是要让你受累了。”叶凤姜端了盏茶给她,目光温和如水。
“咱们说这些做什么?不过,婚事越快越好,得定在老太太的前头,否则只怕又要耽搁了。”白华英接过茶抿了一口,笑着称赞她,“到底是不一样了,现在在霍家过得风生水起的,连这做茶的功夫也见长了。”
“是他处理公文的时候喜欢饮茶,我有时候闲来无事,也就做做茶陪着他。唉,你就别笑话我了。”叶凤姜轻推了她一记,嗔笑着。
白华英见了这情形,心里这才放心了,看来她这个亲成的,是当真不错的。
正说笑呢,叶凤姜忽的想起来了,“对了,你家那位弟弟,也是去参加了科考的,你可知他如今中没中?”
“玉松年岁还小,不过是想让他去考场上历练历练罢了。”十三四岁的孩子,若是这时候就进了官场,那还了得?
“怎么就小了,也有十三四岁了,人家秦朝的那位上卿,也不过是十二岁呢,玉松那孩子,我瞧
着是个顶实诚的,做事什么的,往后绝不亚于你那位嫡亲的哥哥。”叶凤姜笑盈盈的给她续了茶,又拿了点心给她。
“你可别不信,去瞧小叔的榜时,我还特意让人也给你家那位弟弟瞧过了,你猜他排在哪?”叶凤姜眨了眨眼,她历来是知道白玉松将白华英当亲姐姐一样的,所以对白玉松科考的事儿也就上了心。
“我先前不过是想着送他去玩罢了,也没想着他能得个什么名次回来。”白华英哭笑不得,心里又有些自豪,“这小子,是第几名?”
“说出来怕是要吓着你,那名次,可比我那小叔还要厉害些,在前五呢,过两日就是殿试,若是他在殿上也机警些,那三元及第,也不是不可能。”叶凤姜越说越激动!
“上京可还从来没有过十三四岁就过了殿试的呢!唔,不对,先前是有过的,你知道吧,就是那沈家的那位老太傅,可了不得了,十二岁的小状元,这话我也是听我祖母提起的呢。”叶凤姜回想起祖母说那位沈老太傅的时候,就像是在说一个传奇。
白华英叹了叹气,“沈府如今走到现在,实在可惜了些。”
“是啊,当年的沈太傅是何等的荣耀,三元及第啊那每一科可都是头名,后来一步步做了太傅,辅佐先帝登了基,唉,谁能想到最后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死在牢里,潦草一生。”那已经是年前的事情了。
“但沈太傅的那些门生依旧感念他,老太傅走的时候,送了一路。”这事儿她是知道的,但是当时朝中动荡,加上先帝的病情,她走不开身,也就没去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