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华英想着,官家定是有什么话要嘱托她的,就应下了,“正好我略会些医术,若是官家身体不适,也能适当给他舒缓些。”
璟王这才退了下去,诺大的马车里,官家躺在定制的塌上,朝白华英叹了叹气,“朕如今时日无多,留你在这儿,是有些旁的私心话,将来去了之后嘱托给你。”
白华英狐疑道:“为什么是我?若是王爷……”
“此事事关荣王,他未必会手下留情,但你不一样,你的话他总归是听些的,好孩子,朕如今年岁大了,能嘱托的,也唯有你了。”他嗓子因为吃了药,如今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连着人也精神了些。
白华英闻言一惊,“官家,这是内讳之事,我不便掺和,不若我去请王爷一并过来……”荣王的年纪与她家玉松弟弟是差不多的,如今玉松还是个孩子的性子,荣王却已经饱经事故。
“无妨,朕有一密旨,托付于你,他日若是荣王有难,你再拿出来就是了,旁的一概不必管。”官家哆嗦着将怀里写好的锦囊递给她,叹了叹气,“荣王是个好孩子,只是可惜,让他那个混帐母后给带偏了!你莫要放在心上。”
官家语重心长,“说起来都是孽缘,当初若非他母亲与故去的先皇后十分相似,朕也不会专宠了她这么多年,朕年纪大了,就是圣人也有糊涂的时候。”
白华英对那位先皇后的事儿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只是皇帝跟前,她不大好去讲。她谨慎的将锦囊收了起来,“官家放心,我前几日见了荣王,他虽瞧着落魄了些,但心性与气性却是不差的。”
“那就好,朕虽是父亲,却也是天子,不能雪徇私舞弊,将来倘若太子登基,他也该明白这个道理,你兄长为人清正廉洁,朕去后,太子会提拔他为大理寺卿,并霍家长子为御史大夫,有这些人在,朕也是放心的,唯有朕这个皇弟……”
官家沉着脸,眸光冷了冷,“朕这些年最信任他,放权给他,任由他坐大,如今太子若要登基,恐难服众,朕要你立誓,如若他日璟王有不臣之心,朕,要你想方设法,保全新帝!他日你若诞下嫡子,朕会让新帝立嫡子为王爷,享万世太平。”
白华英心中骇然,“官家!这些年王爷待官家一直兄弟情深,从未有过半分不敬,更不会有不臣之心,还请官家明察,不要被奸人蒙了眼!”
“人心难测,若没有那自然是好,若是有,以他的实力,太子是挡不住的。你就当,这是朕唯一的一点私心,朕如今,将天下都托付于你了。”他摸出另外一个锦囊,塞进了白华英的手里。
白华英手抖了抖,“官家!”
“朕要你立誓,此生此世,永远效忠于新帝!绝无背叛!”官家凝着她,目光如炬。
白华英紧握着手中的香囊,默了片刻,将香囊还了回去,“官家恕罪,这个誓我不能立!若官家真疑心王爷,那无论我说什么,都是无用,我既出嫁,王爷便是我的夫,我此生亦绝对
不会背叛他!至于他想不想要这天下,想来没有人比官家更懂他的了。”
璟王是官家的弟弟,官家从小带儿子一样的将他带大,又怎会不了解?
官家忽的笑了,拍了拍白华英的肩膀,朗声笑道:“好!不愧是璟王瞧上的,你如今这样向着他,朕也就放心了,但,朕也如实告诉你,如今的局面,朕不希望被任何人打破。”方才那个香囊,不过是为了试探她。
白华英如今算是体会到了伴君如伴虎,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的背都要冒汗了!她还得迎合着官家的话附和他,“臣女明白。”
官家拿了帐子咳嗽了几声,叮嘱道:“朕今日的话,切不可声张出去。”
“是。”白华英替他掖了掖被子,“时辰还早,去山庄还要些时辰,官家不如先歇一歇,眼下开了春,外头的春色不错。”
官家挑开帘子,靠在车窗边,打量着外头,苍白的脸上透出一丝丝的病气,“春意阑珊,朕在宫里,已经许久不曾瞧过这样的景致了,回想起先前,朕每回出猎,都是骑马搭弓,如今终不似少年游了,老了。”
白华英见状笑道:“人都会老,但官家这些年,又何其精彩,将来被写成诗,写成书传讼。”
“哈哈哈哈哈,你说的不错,朕不枉来这一趟。”官家倚着软塌,瞧着外头的春光,觉得身上大好了些。
璟王骑着马,走到窗边,见她在发呆,不由掏出一包点心塞给她,白华英接过打开一瞧,是一份糕点,还热乎着,他朝马车里唤道:“皇兄,我这位小王妃尚未用饭,皇兄见谅。”
皇帝嗔笑着指了指他,“你啊,先前是个石头,如今可不一样了,有人照顾你,朕也就放心了。”
其实说是照顾璟王,可更多时候,都是璟王在照顾白华英,为她操碎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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