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料峭,外天的天已经亮了,白华英也没了继续睡的心思,收拾收拾就去了封家,封家母亲备了些礼,拉着白华英一道前往贺家。
去贺家的路上,封母千叮万嘱,“贺家大娘子是个了不得的,一手将孩子养大,如今功成名就了,实在是厉害,人我都打听仔细了,是个不错的。”
白华英见状附和道:“是,先前是听人提起过贺家大娘子。说她秉性温顺,教出来的孩子也是乖巧娴静,母亲这是去给妹妹相看婆家?”
封大娘子打趣道:“什么婆家不婆家的,不过是去拜会拜会罢了。”
伯爵府的,去拜会一个五品的官眷,说起来谁信?但白华英也没点破她,当即附和道:“锦兰先前瞧着贺家公子,也是喜欢,没准真能凑到一处。”
封锦兰捧着脸直磕睡,听着这话,心里不由沉了沉,“贺家公子……是挺好的,只是我还想在母亲身旁多呆两年,这婚事,一时半会的,也不着急,万一哥哥喜欢人家喜欢得不行了,那我岂不是白白抢了他的心上人?这样的事儿我可不干,你若是非要我嫁,那我到时候就逃婚,丢个烂摊子给你!”
封大娘子拍了她一记,嗔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你都十七八岁了,再不嫁出去,你真要当个老姑娘不成?再说了,只是去瞧瞧,又不是非要你嫁!一会儿去了贺宅,可不能失了体统。”
“是,谨记母亲教诲。”封锦兰无奈的应下,朝白华英挤了挤眼睛,是被强行拉出来的,如今这时候困得厉害,哪里有什么心思去在意旁的,靠在白华英的身上,就呼呼睡了过去。
白华英挑开帘子,瞧了瞧外头,如今太子监国,很快在璟王与一众老臣的扶
持下稳下了国情,上京的市集街道也不似往常冷清,这来来往往的都是人。
马车穿过繁华的地段,去了略偏些的长街一角,那贺宅便安置在那儿,封家的拜帖一送过去,那贺家大娘子就急匆匆的出府迎人,待封母十分恭敬。
白华英瞧着这说笑却不失礼态的贺家大娘子,这大娘子气度不凡,颇有几分饱读诗书极具才情的味道,就连身上穿着的也是些单色持重的料子,一头略鬓白的发间斜斜的插了几支做工细致的玉簪子,态度和善的将众人领着进了宅内。
封母瞧着这宅内山水宜然,草木俱盛,丫鬟仆人处事井井有条的,十分满意。
贺家大娘子不知她们是个什么意思,心里直打鼓,望向白华英时,盈然一笑,“这位就是封家娘子的义女,南豫郡主吧?先前总听着传言,心中敬服,如今可算是见了真人了,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白华英见了礼,朝她温声道:“大娘子谬赞了,都是些往事,不足为提。”
“郡主可莫要谦虚了,喝茶,这是我前些日子在茶园里亲采的,尝尝可合心意。”贺家大娘子瞧着来的人都和善,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泼天的大事,只是心里总不踏实。
封母抿了口茶,两眼微亮,“这茶真是好,香气四益的……”
“若喜欢,晚些我差下人包些,给大娘子带回去。”贺家大娘子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
“那可就多谢了,说起来,我也是个喜欢自己制茶的,如今自打来了上京,已经好些年不曾试过了,到时候你若是要去再制茶,可千万要叫上我,我在这上京也没个要好的姊妹,每日无聊得很。”封母为了自家孩子,真是连自己会制茶这样的幌子也扯了出来。
封锦兰都惊
呆了,“母亲,你还会制茶?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白华英捧着茶盏真想将脸挡了,这孩子怎么到了关键时侯尽掉链子呢!
封母讪笑道:“原是幼时学的,那时候还没有你呢,你哪里知道我会不会制茶。”
封锦兰这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朝贺家大娘子问道:“听闻你家还有位小姐,怎么没瞧见她?”
贺母叹了叹气,“那孩子身子不大好,所以送去道观里养身子去了,一直未曾回来,她的性子与这位姐儿是最相似的了。”
“原是这样,我家这个泥猴子,还说要来寻她玩呢,不过也不打紧,有缘份,总会相见的。”封母家长里短的聊着天儿,贺家大娘子心里却七上八下的。
“不知……可是我儿在封家做了什么不当的事?若真是做了,大娘子只管知会我一声,待他回来了,我定要他给大娘子一个交待。”贺家大娘子小心翼翼的问,手里的帕子却捏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