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华英缓缓起身,朝封温城盈盈福身,“见过大哥。”她姿态端庄,落落大方,看得封温城眼眶泛了红,新科状元爷,气得浑身发颤。
“母亲,为什么是三姊妹!”封温城来到封母的身旁,低声道:“母亲,你明知道我……”
封母握着封温城的手,打断了她的话,“你三妹妹性子温弱,往后你要多照拂她,母亲这身体,许是撑不了多久了,城儿,这三个孩子里头,我最放心的就是你,你要替母亲照顾好她们。”
封温城那股气忽的消散了个干净,白华英的心里没有他,他纵是强求,又有什么意思。他朝白华英作揖,“先前若是有唐突处,还请……三妹妹,见谅。”
原本是喜欢的,想娶回来做妻,可是他没想到,母亲会这样摇摆不定,最后小妻子硬生生变成了三妹妹!封温城瞧着白华英,心里苦涩,回了男席,闷了两杯酒。
白敬辰拍了拍他的肩,话里有话,“温城兄,我这个妹妹性子跳脱,又很有主意,往后还要托你多加照拂,若是她有合心意的人了,咱们可得好好的替她盯着。”
封温城微微颌首,同他饮了杯酒,“理当如此。”
此时正在宫里议事的璟王只觉得背后一寒,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官家见状狐疑道:“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璟王遥了摇头,将手里的地图铺开了些,“许是被冷风吹了,不妨事,皇兄,你瞧这上头的位置,依着臣弟的意思,不若就从此处下手,耶律移如今已经秘密入京,他的意思是想与大晋合作,夺回他的位置,与大晋交百年之好。”
官家理了理手中的珠串,咳了几声附和道:“这……北境一事,你最了解,就依你的,勇安侯以为如何?”
勇安侯晃了晃神,附和道:“官家所言极是,只是北境如今动荡得厉害,大军逼近,我朝还是要早些启程为好。”
官家接过药一饮而尽,勇安侯眯了眯眼,垂眸瞧着光滑的地面,地面上倒影着盘龙,他眼里藏着雄厚的野心
!
“咳,方才,太子来了一趟,求朕早些让他与白家二小姐完婚,这婚期,就定在了明日,礼部如今已经着手开始操办了,璟云怎么说也是太子的皇叔,这大婚也要参与才好,侯府的喜事也是明日办,既然是喜,那不如就来个双喜,也替大晋新的一年开个好头。”官家如今身体好了些,许多的大权渐渐的往手里拢,这让勇安侯陷入了不安。
“皇上圣明。”勇安侯俯身奉承。
璟王居高临下的凝着勇安侯,冷笑道:“侯府大喜,真是恭喜侯爷了。说起来,那三小姐如今腹中已经有了侯府的子嗣,看来这侯府是后继有人了,不至于,断子绝孙。”
勇安侯缓缓起身,冷着脸道:“托王爷的福,王爷也该抓些紧了,别到时候我儿的孩子都大了,王爷依旧还是孤身一人,这人年纪大了,只想享一享儿孙满堂的乐趣了,臣,可等着王爷的喜酒!”他这讽刺的话,听得官家皱了皱眉。
眼看两个人就要掐起来,官家干脆将两个人都散了,免得到时候扰得他头大。
散了会,勇安侯寻了个由头,就去了皇后的宫里,皇后这时正在用膳,见他来了,不由一惊,“你疯了!官家如今本就多疑。他若是知道你隔三差五往本宫这儿走,咱们的大计就完了。”
勇安侯拂衣在她跟前坐下,冷斥道:“胆小妇人!你真以为他还能活多久不成?今日在朝上,我眼见他咳了几回血了,如今他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还能蹦跶到什么时候!”
皇后搁了碗筷,凝着勇安侯,“如今越是到要紧的关头,就越是要稳!不是让斯年娶伯爵府那个吗?他娶个白府的庶女能顶什么用!”
勇安侯抹了一把脸,没说赵斯年不能人道的事,“南豫郡主能娶自然是好,可这里头还得官家点头,我先前试探了几回,官家都将此事避开了,也无妨,到时候等荣王登基了,再来娶也是一样的。”
皇后轻抚着衣上的绣花,眯了眯眼,“本宫今日听人说,这封家抬了许多
东西去了伯爵府,瞧着那架势,像是上门提亲的。”封家与侯府不和,封温城入朝堂本就是官家的意思,将封家拉起来,不过是为了与侯府抗衡罢了,帝王术,并不在强权,而在于朝堂权势的平衡!
只要臣子们天天争,天天斗,官家就乐得自在,不是吗。
勇安侯端起盏茶抿了一口,冷笑道:“放心,不是什么上门提亲,不过是认个义女罢了,你若是真想让荣王得个助力,不如就娶了封家那个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