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华英见状朝老太太沉声道:“我只想问问祖母,我母亲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
老太太端起的茶盏忽的抖了抖,故作镇定,“自然是生你难产,后来大出血,请大夫过来时已经晚了!若不是为了生你,我那好儿媳也不会就这么去了!你如今还要反过来问我?”
白华英冷笑道:“是吗?可据我这些年查证的消息,我母亲生前怀着我的时候便中了毒,我这脸上的胎记,就是因为当时也中了毒所致。”
老太太冷斥道:“简直一派胡言!你脸上的胎记与毒有什么干系?你不要以为你如今是个南豫郡主了,在府里就能翻了天了!到底你还是白家的人!再在这儿胡言乱语,仔细家法伺候。”
白耀辉痛心的望向白华英,叹了叹气,“当年……大夫来瞧过,确是产后大出血,
我当时正在外地,没来得及赶回来,待回来的时候,你母亲……已经入了棺了,华儿,她是个好母亲,亦是个贤妻,失去她,是为父这辈子最痛苦的事,但逝者已矣,咱们得好好活着。”
白华英望向白耀辉,“若我母亲是被人下了毒呢?她是被人害死的,父亲也要眼睁睁的置身事外吗?”她已经差人去伯爵府请外祖父与外祖母,也让翠青将栖梧院里休养的几个人寻了来。
老太太闪过一丝慌乱,急道:“一派胡言!你再在这儿扰乱视听,可不要怪我不客气!”
芹小娘见状附和道:“是啊,你母亲难产的时候,我也在旁,我那会子还怀着你三妹妹呢。”
白华英不由嗤笑道:“大娘子呢?就没什么要说的?”
柳氏脸色微赫,“我入府晚,有些事并不知晓,玉如虽与你岁数有些相近,但若细算,也……也只是在先大娘子去世后,主君三月后将我纳进了府里,才有了你二妹妹,华儿,咱们终究是一家人,有些事,既然过去了,就过了吧。”
白华英拂开柳氏的手,沉声道:“你们可以过得去,我母亲过不去!我与哥哥,我外祖父外祖母过不去!父亲,今日我封了白府要一个答案,已是顾及了白家的体面,否则,我就去衙门告状。”
白父错愕的瞧着这个昔日里痴傻的女儿,他见识过她救驾时杀人的样子,如今父亲的那点子威严根本不够看,再加上此事事关他的至爱,便松了口,“查吧,若是能查出当年的事来,我也算是给你母亲一个交待了。”
他叹了叹气,缓缓的坐了下来,“你母亲这些年,始终不愿意入我的梦,或许,是因着这些事,同我一直置气罢。”
在白耀辉的另一面看来,他就是得罪了谁,也不会去得罪靖安伯爵府啊,毕竟这后头,还有一个璟王,一个太子!都是当朝风云人物。
白华英心里是欣慰的,“父亲深明大义,女儿敬佩。”
老太太见状心里慌得厉害,
“这……这有什么可再查的,当年的事是明摆着的,那些人如今都四散了不知去了哪,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兰儿和她肚子里的这个!”
白华英垂眸嗤笑道:“祖母这么慌,莫不是当年下毒的时候后悔没下个重的,将我一并毒死?”
白耀辉震惊了,“华儿,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这是你祖母!”
“我知道她是我祖母,可我这儿,也有不少的人证物证,翠青,你去将人传上来。”白华英抬了抬手,翠青领着白芷与院里其他的几个人过来,还有一个是当年的那位大夫。
白芷扑通一声跪了地,“主君恕罪,当年……大娘子身怀有孕,老太太原本是要给大公子下药的,谁料那药被大娘子给吃了,后来……老太太见大娘子一直守着嫁妆不愿拿出来,就……就与芹小娘商议过后,给大娘子下了药,大娘子走后,这府里就一直是芹小娘在打理。”
老太太扬手一个杯盏砸在她手边,“混帐东西,你懂什么!你要是再胡言乱语,我非撕了你的嘴不可!”她没想到千防万防,自己派去的人竟然会反咬自己一口。
白芷跪得笔直,咬着牙沉声道:“老太太,当年你为了儿媳的嫁妆,与妾谋害儿媳,这些事,宝珠临去前都一笔一笔的用血记了下来。”
白芷缓缓的掏出一张沾着血的汗巾,上头是用血一点点写出来的,当年的过往,一柱一件,何年何月,都十分清楚。
白华英拿出一份仵作的验尸单扔在老太太与芹小娘跟前,“当年仵作验尸,你们阻拦了,这一回不巧了,我已经领着仵作暗地里开过棺,验过尸了,这上头的用毒与毒量都写的很清楚,好祖母,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不如一并说个清楚。”
老太太瞧着那尸检报告拿起来就撕了,“这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不知道,我识不了几个大字,年纪也快入土了,犯不着拿这个东西来污蔑人,若是瞧腻了我,我自个寻个地方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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