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在官家那儿本就被训斥了,如今到了皇后这儿又挨了骂,那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母后,儿臣不孝,可儿臣自认不是能人,坐不好太子一位……”
皇后见他红着眼,语气缓了些,拉了他坐在一旁,柔声道:“荣儿,你是母后生的,母后怎会害你?再者说了,这皇位可不是什么能者居之,若真要说起来,你瞧璟王,打下了多少土地?他坐上了皇位吗?他是辅佐你父皇!”
荣王抽抽噎噎的道,“父皇是嫡长子,自然是父皇登基……”
“你个傻孩子,这里头可没这么简单,当年官家登位的时候,身后支撑的可就霍首辅、沈太傅与各路大臣,你不必做个贤能之人,最要紧的,是要将你手底下这些人管好!让他们物尽其用,你如今有各路大臣支持,又有勇安侯做靠山,你怕什么。”
皇后一直是个有野心的,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些年对这个孩子的宠溺成了他无能的缘由。
荣王一知半解的点了点头,“父皇让儿臣去治理上京的污水排放一事,儿臣……儿臣要不就让赵世子去好了,儿臣也不懂那些。”他被迫接了活儿,转念想着,要是能出宫玩,那也不亏了!
皇后哄着他,附和道:“是了,你是王爷,这样的事何须亲自动手?你只需要在他们议事的时候到场,做事的时候去露个脸面就是了,活儿都是别人做的,可是这功绩,还是不是挂在你头上。”
荣王喜笑妍开,“母后说的在理,儿子这就去议事。”
“你父皇如今既然肯将事情交与你来办,自然是好,荣儿,那个位置,可不是你推我让就能成的,你若是不坐,勇安侯府怎么办?跟着你的大臣又该如何?母后又该如何?”皇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听得荣王忽觉肩上担子千斤重。
“是,儿臣
知道了,母后好生歇息。”他起身朝皇后作揖,转身出了宫门,又叮嘱了身旁的人,再去给皇后盛一碗鸡汤。
杜芝端了鸡汤进来,瞧见皇后揉着太阳穴头疼,不由安抚道:“荣王殿下的心里到底是有娘娘的,旁人说的话不管用,娘娘的话倒是听得进去。”
“这个位置,他坐也得坐,不坐也得坐,只希望他到时候不要给本宫添乱子,明日就是春猎了,你吩咐下去,让他们做好准备,到时候可别再出什么岔子。”皇后轻抚着蔻丹,扫了眼搁在眼前的鸡汤,用勺子绊了绊。
“往后送给官家的东西,就不要再给本宫一份了。”她在鸡汤里添了些东西,如今兜兜转转又退了回来,临近起事,皇后心里颇为不安。
“奴婢醒得,只是这到底是荣王殿下的一片孝心。”杜芝熟练的将这鸡汤倒进了痰盂里,将汤盅递给外头的宫女,又折回来将鸡汤倒进了外头的小池里,过了半响,小池里的鱼就翻了肚了,杜芝将那鱼捞了出来,就地埋了。
夜色沉沉,荣王与一群大臣在议论污水的事儿,几个大臣争得面红耳赤,荣王坐在主位上,倚着椅子的扶手,睡得天昏地暗,赵斯年眯了眯眸子,遣散了议事的大臣,背了荣王回寝室歇息,白华英出来透透气,瞧见了这一幕,不由冷笑了笑。
他父亲如今下落不明,他倒好,还有这样的心思讨好荣王。
赵斯年见了她,抬了抬手,“过来帮忙。”十二岁的少年,如今的体格子也重了,赵斯年是个会点功夫的文臣,背了一路过来,显得有些疲惫。
白华英挪了挪步子,正欲上前,伺候荣王的宫人便迎了上去,恭敬的将人抬进了行宫里,白华英见状转身躲了起来,这个时候她去露这个脸,容易出事。
她躲在假山后头,这回谨慎了
些,仔细看了看假山里头有没有藏人,正准备离开,就瞧见白秋兰东张西望的从长廊处过来,在外头等了一会儿,赵斯年安置了荣王出了门瞧见她,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白秋兰大冷天的,穿的单薄,隐约里还带着几分诱惑,娇声娇气的,“我……我想你,所以偷偷过来瞧瞧。”
赵斯年一把将她拉到假山里,这假山里头是镂空的,若不是当初藏了鞑子,赵斯年也不知道,如今将她拉进去,二人在里头浓情蜜意的,白华英听了一耳朵的墙角话。
“兰儿,那地契一事,府中如今商议的如何?你祖母可愿意将它当作你的嫁妆?”赵斯年揽着怀里的人,试探性的问。
白秋兰是几个姊妹里头最小的,但是打小吃的好住的好,个儿长得也快,瞧着跟及笄了的姑娘似的,再加上芹小娘那一套媚色她学了几成,在赵斯年跟前便卖弄了起来。